五月婷婷色色去
五月婷婷色色去
这标题念起来,是不是有点儿像一句含含糊糊的旧梦?像是从老唱片机里滑出来的几个音符,没头没尾的,却勾着你想往下听。五月,正是一年里最“婷婷”的时候——草木不再是初春怯生生的嫩,而是舒展开了,风风火火地绿着,腰肢挺得直直的,可不就是“婷婷”玉立么?至于那“色色”,我倒觉得,未必是我们如今常想的那层意思。它更像是一种光影的变幻,是颜色与颜色之间,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过渡。
你瞧窗外的梧桐叶子,在五月的阳光下,那绿是分了好几个层次的。向阳的一面,是油亮亮的、泼辣辣的翠色,仿佛能滴下光来;背阴的一面呢,却是沉静的、带着墨意的青。一阵风过,叶子翻转,两面颜色就交融、嬉戏起来,这不是“色色”是什么?是光影的游戏,是自然最坦荡的斑斓。我们总急着给词汇下定义,却忘了它们最初或许只是对眼前景象一声最直白的惊叹。
那么,“去”呢?这字眼儿里,藏着一点儿动态,一点儿别离,也或许是一点儿向往。五月的景致这样好,怎能窝在屋里?总得“去”哪里看看。不是有句老话叫“踏青”么,这“踏”字里,就有“去”的意味。不是慢悠悠地散步,而是带着一股子劲儿,要把自己“去”到那一片生机里头。去哪儿似乎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个“动身”的过程。心里头那点儿郁结,仿佛也能随着脚步,散在温润的风里了。
我忽然想起小时候,也是这样的五月天。巷子口那丛蔷薇,开得泼泼洒洒,粉的、红的,热热闹闹地挤了一墙。我们几个孩子,总爱“色色”地凑近了看,不是看花,是看花瓣上笨拙爬着的小甲虫,看花蕊深处是否藏着秘密。那时的“去”,是去探险,是去发现墙角的一窝蚂蚁,或是追逐一只断了线的风筝。那种对世界“色色”的好奇,那种毫不犹豫就“去”的行动,如今想来,竟有些奢侈了。
现在我们也“去”,去的地方更远,计划得更周全。可心思呢,好像总有一半还留在别处,留在手机的屏幕上,留在未完成的工作里。我们看风景,成了“打卡”,匆匆一瞥,拍张照,便算“去”过了。那份专注于“色色”细节的闲情,那份全然投入的“去”的兴致,反而淡了。五月的风还是那样暖,吹在脸上,倒像在提醒我们些什么。
不如就趁现在,随便选个方向,出去走走吧。不带什么目的,只是让自己“去”。去河边看看粼粼的水光,那是太阳洒下的碎金子;去林子里听听鸟叫,辨认它们不同的音色。你会发现,光是绿色,就有无数种:柳树的绿是飘逸的,香樟的绿是厚重的,草地的绿是毛茸茸的。这种对自然色彩层次的静观,本身就是一种治愈。这或许就是“色色去”在当下的意义——它不是逃离,而是一次对感知的重新校准。
走得微微出汗,找块石头坐下。你会发现,当你真正“去”了,身心便也慢慢沉浸在那一片“婷婷”的景色之中。远处山的轮廓,近处草的摇曳,都变得清晰而生动。你甚至能闻到泥土被晒暖后散发的气息,混合着不知名野花的淡香。这一刻,时间好像慢了,也好像更丰满了。你不再只是景色的旁观者,你成了它的一部分。
标题那几个字,或许本就是一首诗的开头,后面的句子,得要我们用自己的脚步和眼睛去填上。五月的日子还长,阳光正好,风也温和。那份“婷婷”的生机就在那儿,等着你我,带着一点儿老词新解般的“色色”的好奇心,真正地“去”一趟。这趟小小的出行,不是为了到达某个终点,而是为了唤醒我们体内,那份与季节同步的、活泼泼的生命律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