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乱乳
午夜乱乳
老张关了灯，躺进被窝。手机屏幕的光，把他那张疲惫的脸映得有些发蓝。他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，社交软件、短视频平台、新闻推送……一个个图标掠过，像深夜河面上飘忽的灯。白天绷紧的弦，这时候松了，心里头空落落的，手指头却停不下来。他知道该睡了，明天还有早会，可就是觉得，好像还能再“刷”点什么，填补一下这片寂静。
这感觉，你熟不熟悉？夜深人静，万籁俱寂，本该是大脑关机、身体充电的时候。可偏偏，我们的注意力，像一头被荧光棒吸引的驯鹿，在信息的丛林里东奔西撞，没了方向。手指一划，是一个光鲜亮丽的旅行惫濒辞驳；再一划，是远房表妹家孩子的满月照；接着，又是某个惊天动地的社会新闻……信息不是太少，是太多了，多到溢出来，把我们那点可怜的、想要放松的思绪，冲得七零八落。
我管这叫“注意力失焦”。对，就是这个词儿。白天，注意力好歹还有个靶心，是工作，是任务。到了晚上，靶心没了，可那股子劲儿还没散，于是便“乱乳”起来——像没关好的水龙头，滴滴答答，浪费着，也损耗着。你以为是在放松？其实比上班还累。大脑被迫处理这些杂乱无章的信号，情绪也跟着坐过山车，一会儿羡慕，一会儿焦虑，一会儿又莫名愤怒。放下手机那一刻，常常觉得更空虚，更累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？我想， partly是因为我们害怕“空白”。纯粹的、没有一点声音的夜晚，让人有点心慌。得用点什么把它填满，哪怕是这些碎片化的、过眼即忘的东西。好像填满了，孤独感就追不上我们。还有一部分，是那种“生怕错过什么”的微妙心态在作祟。万一有个大瓜呢？万一朋友发了条重要的状态呢？这种“万一”，像个小钩子，勾着我们不断下拉刷新。结果，往往是什么也没错过，反而错过了最佳的睡眠时间，和与自己安静待一会儿的机会。
那，怎么办呢？硬逼着自己立刻马上睡觉，可能有点难。或许可以试试，给这“乱乳”的注意力，找一个平缓的“着陆区”。比如，设定一个明确的界限：十一点后，手机调成勿扰，只留下音乐软件或者有声书。让连贯的、舒缓的声音，代替那些炸裂的视觉碎片。或者，干脆就起来，倒一小杯温水，在不开大灯的客厅里坐几分钟，什么也不想，就听听窗外的风声，感受一下夜晚真实的温度。这有点像给狂奔的思绪，按下一个温柔的暂停键。
说到底，夜晚是属于自己的。它不应该被那些与我们无关的、遥远的热闹所绑架。管理好深夜的注意力，不是要我们彻底与世隔绝，而是给内心腾出一块清净地。当信息的潮水暂时退去，我们或许才能听见自己心里真正的声音——那可能是一点对于明天的模糊计划，一段被忽略的回忆，或者， simply，就是一片让人安心的宁静。试着，从今晚开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