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中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爱恋

发布时间:2025-11-03 04:00:19 来源:原创内容

巷口的风

那年冬天的煤烟味儿特别重,把晋中的天空染成灰蒙蒙的。我缩着脖子钻进那条窄得只容两人侧身而过的小巷,青石板被磨得发亮,墙根结着薄冰。就在巷子中间那扇褪色的木门前,我第一次见到她系着围裙扫雪,鼻尖冻得通红,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租房子?”她攥着扫帚往门里指,“东厢房空着,一百五一个月。”屋里飘出醋熘白菜的香气,老式收音机咿呀唱着晋剧。我放下行李时,看见窗台上晒着的布鞋,鞋底纳得密密麻麻。后来才知道,那是她给巷尾独居的王奶奶做的——就像她总给邻居送自己腌的酸菜,给晚归的卖煤球大叔留门。她说这条巷子的人,都靠着这点热气儿活着。

煤炉上的红薯

最难忘的是她那只搪瓷缸子。每天傍晚,她必定端着缸子穿过七户人家,到巷口给修鞋的刘爷爷送热水。有次我跟在后面,看见老人从棉袄内袋掏出手绢,层层打开是几块水果糖,非要塞给她。回来时她眼睛湿漉漉的:“刘爷爷的孙女在深圳,叁年没回来了。”

我们最阔绰的约会,是分享烤红薯。她把红薯埋在煤炉灰里,等香甜气冒出来时,我们用小勺分食。她总把最甜的芯子挖给我,自己啃着焦黑的皮。有晚雪花从瓦缝飘进来,落在她睫毛上,她突然说:“要是永远一百五就好了。”那时我不懂,后来才明白,她说的是房租,也是日子。

巷子西头总传来夫妻吵架声,锅碗瓢盆哐当响。有次她拉着我去劝架,原来是妻子查出肾病,丈夫偷偷多接了夜班。她不出声地退出来,第二天就把我们攒着看电影的一百五十块钱,塞进那家门缝。回来时踩着积水跳格子,哼着《人说山西好风光》,马尾辫在夕阳里晃啊晃的。

搬迁通知

开春时拆迁通知贴满了巷口。她盯着那张盖红章的文件看了很久,突然跑回屋抱出铁皮盒,里面装满零钱:“我们帮王奶奶租房子吧?”那天夜里,我们挨家挨户统计困难户,她写字我算账,煤油灯把两个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,渐渐融成一个。

搬家的前夜,我们在空荡荡的东厢房坐到天明。她忽然笑起来:“记得你欠我七个月房租吗?每次都说下个月给。”我摸出早已准备好的存折,封皮被磨得发白——那是我每晚给物流公司搬货攒的,刚好够付巷子拆后新建小区的小户型首付。她看着存折愣神,眼泪砸在数字上。

推土机来的那天,整个巷子的人都站在警戒线外。当墙壁轰然倒塌时,她紧紧攥住我的手腕。飞扬的尘土里,我看见修鞋匠珍藏的孙女照片在废墟里闪光,看见王奶奶的酸菜缸裂成碎片,看见我们烤红薯的煤炉被钢筋贯穿。

现在偶尔会绕路去看看那条变成商业街的巷子。精品橱窗里挂着标价一万五的羊绒围巾,再没有人记得曾有个姑娘,在零下十度的冬天,把围巾裹在流浪猫身上。但每当超市响起晋剧唱段,我还会下意识摸口袋——好像她刚往我兜里塞了热鸡蛋,眼睛弯弯地说:“巷口张姨给的,快吃,还一百五十度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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