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把坤坤放在一起
男子把坤坤放在一起
这事儿说起来有点意思。我们小区老张，五十来岁，平时就爱捣鼓些花花草草。前阵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两只鸡，一公一母，关在阳台的笼子里养着。他给那公鸡起了个名，叫“坤坤”。
起初大家都觉得新鲜，阳台上偶尔传来几声鸡鸣，倒也给这钢筋水泥的楼群添了点田园气息。可没过多久，问题就来了。老张那“坤坤”精力实在旺盛，天不亮就开始打鸣，声音嘹亮得能穿透叁层玻璃。好几户邻居都被吵得睡不好，委婉提过几次，老张总是笑呵呵地答应想想办法，可那鸡鸣声照旧准时响起。
直到上个周末，老张突然在业主群里发了张照片。照片里，原先那只神气活现的公鸡“坤坤”，旁边多了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公鸡。老张配了句话：“给坤坤找了个伴儿，放一起了。”群里顿时炸了锅。有人好奇，有人调侃，更多人是担心——一只鸡都吵得人头疼，两只还得了？这不得从清晨交响乐升级成全天候演唱会？
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。打那以后，早晨反而清静了不少。鸡鸣还是有的，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急促、高亢，仿佛带着一股非得把天喊亮的倔劲儿。现在的鸣叫声，听起来缓和了许多，甚至有点…互相应和、聊天的味道。
我碰见老张下楼遛弯，忍不住问他这其中的门道。老张点起一支烟，眯着眼笑了：“以前吧，就坤坤一个，它孤单啊。天一亮，它觉得这唤醒全世界的担子都压在它一个身上，可不就得拼了命地喊？现在好了，有个同伴在身边，压力有人分担了，心里踏实了，反倒没那么焦躁了。”
这话让我愣了半天。仔细想想，似乎还真是这么个理儿。无论是人还是动物，这种“同伴压力”或者说“责任分担”的效应，其实无处不在。一个人扛着所有期待的时候，最容易紧张，动作变形；可一旦知道身边有同类，有依靠，心态放松了，表现可能更从容。
老张把两只“坤坤”放在一起，无意间完成了一次很妙的“社群构建”。它们形成了一个最小单位的“鸡群”，有了简单的社会关系。在这个微小的社群里，它们互相确认存在，交流，甚至可能协作。打鸣不再是一项孤独的、充满焦虑的任务，而成了一种有回应的、带有社交性质的表达。
从那以后，我再看阳台那个角落，感觉都不一样了。两只羽毛鲜亮的公鸡，有时各自啄食，有时并肩站着，望向同一个方向。它们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，构建了一种自在的平衡。邻居们的抱怨声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大家似乎都默认了这种新的、更温和的清晨背景音。
老张这个举动，原本可能只是想给自家的鸡找个伴，却意外地调节了整个小环境的“声态平衡”。有时候，解决一个问题，未必需要复杂的方案或强力的干预。就像老张做的，仅仅是给一个孤独的个体，提供了一个同伴，一个能够“放在一起”相互参照、分担压力的存在。很多尖锐的矛盾，或许就在这种简单的“陪伴”与“共享”中，自然而然地柔和了下来。
如今每天清晨，那两声间隔响起、一唱一和的鸡鸣，倒成了提醒我起床的、带着些许生活趣味的闹钟。我偶尔会想，在我们很多感到压力重重、孤独前行的时刻，是不是也只是需要一个能“放在一起”的同伴呢？那种感觉，或许就像阳台上那两只坤坤，知道身边有个同样的存在，心里就踏实了大半，发出的声音，也能更从容，更温和，更能被周围的世界所接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