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风骚岳母小说
我的风骚岳母小说
这事儿说起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儿臊得慌。我岳母柳玉梅，今年四十八，看起来顶多叁十五六。她不是我老婆那种温婉秀气的长相，是带点儿“劲”的那种美，用老话讲，叫“风韵犹存”，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，就是……挺“飒”的。可这“飒”里头，又总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“风骚劲儿”。
打从我第一次上门，这感觉就有了。那天她穿一件墨绿色旗袍，头发松松挽着，趿拉着拖鞋来开门。看见我，眼睛先是一弯，像月牙儿，然后才慢悠悠地说：“哟，这就是我们家小芸的男朋友啊？进来吧。”那声调，拖得有点儿长，带着点儿懒洋洋的审视。吃饭的时候，她不住给我夹菜，胳膊肘时不时“无意”地碰我一下，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，直往我鼻子里钻。我老婆小芸在一旁傻乐，完全没觉出什么。我只好埋头扒饭，心里像揣了只兔子。
后来结了婚，住得近了，这感觉就更具体了。她爱跳广场舞，但不是那种普通的秧歌，是带点儿拉丁风的，扭腰摆胯，幅度挺大。有一回我去接小芸下班，顺路去公园找她拿钥匙，正好撞见她在跳。周围围了不少人，男的女的都有，目光都黏在她身上。她看见我，不但没停，反而冲我扬了扬下巴，眼神亮晶晶的，嘴角噙着笑，那舞姿似乎更起劲了。我赶紧别开眼，脸上火辣辣的。
这“风骚”劲儿，成了我们家一个隐隐的话题。小芸有时候会笑着抱怨：“我妈呀，就是太爱打扮，太爱玩了，一点不像个长辈。”我呢，只能含糊地应着。我心里明镜似的，岳母这做派，不是什么不正经，更像是一种旺盛的、不肯被年龄束缚的生命力，一种她自个儿享受的生活态度。她活得特别“恣意”，想穿什么穿什么，想玩什么玩什么，不在乎别人嚼舌根。这和我那刻板严肃、一辈子谨小慎微的亲妈，简直是两个极端。
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去年夏天。家里空调坏了，维修工一时来不了。岳母来给我们送西瓜，见我们热得汗流浃背，她二话没说，脱了高跟鞋，光脚踩在地板上，把长发随意一盘，指挥我搬来电风扇，又弄来几盆凉水放在屋里。“土办法，降降温！”她笑着说，额角也渗出汗珠，脸颊红扑扑的。那一刻，她忙忙碌碌、利利索索的样子，身上那种“风骚”的疏离感忽然没了，只剩下一个实实在在、心疼女儿女婿的普通母亲。我忽然觉得，她那所谓的“风骚”，也许只是她面对生活的一种鲜活姿态，是她自个儿选择的热闹活法。
如今我再看到她穿着鲜亮的裙子从广场回来，或者听到她手机里传出节奏感强的音乐，心里那份不自在已经淡了很多。我慢慢咂摸出点味道来，她那不是轻浮，更像是一种不肯向岁月低头的骄傲，一种把日子过得浓墨重彩的执着。当然，这话我永远也不会当面跟她说。只是偶尔，我会提醒小芸：“那啥……妈晚上跳舞回来晚的话，你还是去路口接一下她。”小芸笑我操心多。我也笑笑，不再多说。这本对于我风骚岳母的“小说”，情节大概就这样了，没有惊涛骇浪，只有些微妙的、带着温度的日常涟漪，而作者我呢，也渐渐从最初的读者，变成了一个能读懂几分的旁观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