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河水磨工作室喝茶,庄河水磨工坊品茶时光
推开庄河水磨工作室那扇厚重的木门,仿佛瞬间从喧嚣的城市跌进了另一个世界。凉意混着茶香扑面而来,耳朵里只剩下水流推动石磨的咕噜声,像是谁在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民谣。
工作室主人老陈正蹲在角落侍弄他那套宝贝茶具,见我进来也不起身,只抬了抬下巴:“自己找地方坐,水刚开。”他说话带着辽东半岛特有的海蛎子味,每个字都像被海风腌过般粗粝踏实。我挨着窗边的榆木茶台坐下,看着他用布满老茧的手夹起茶杯,动作却意外地轻柔。
石磨转动间的茶香
“喝茶这事儿啊,急不得。”老陈往紫砂壶里投茶,水汽蒸腾起来,把他额角的皱纹都熏得柔和了。他坚持用祖传的石磨研磨茶粉,说电动粉碎机打出来的茶没魂儿。墙角那盘老石磨吱呀呀转着,磨出来的茶粉细得能飘进阳光里。“你听这声儿,跟闹钟滴答不一样对吧?石磨转得慢,茶叶才能在碾轧里把香气慢慢吐出来。”
他这套说辞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用石磨碾豆子做豆腐,那时候觉得费劲,现在倒咂摸出点味道——有些东西,快不起来。就像手里这杯茶,得等着热水一次次唤醒蜷缩的叶片,等着香气从若有若无到铺满鼻腔。
窗外就是庄河,午后的阳光斜铺在水面上,碎成万千金鳞。偶尔有白鹭掠过,翅膀切开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。老陈突然笑了:“你看那鸟儿,它捕鱼的时候从来不会慌里慌张。”这话听着像说鸟,又像在说茶。
时光在茶汤里慢下来
第叁泡茶汤颜色最好看,是那种透亮的琥珀色。我捧着杯子暖手,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着了。手机屏幕暗下去也好,消息提示音沉默也罢,在这个被茶香浸润的空间里,时间好像被石磨碾得更细腻,流淌得格外缓慢。
邻座来了位常客,是个做木匠的老先生。他从帆布包里掏出自己旋的木茶杯,轻轻放在桌上。两人也不多话,老陈自然地往他那杯里斟茶,木匠先生抿一口,眯眼听着石磨声,手指在膝头轻轻敲打节拍。那一刻我忽然懂了,庄河水磨工作室喝茶这件事,喝的从来不只是茶。
石磨还在不紧不慢地转着,像永远不会停下的钟摆。老陈往壶里续水时说:“茶叶从摘下来那刻起就在变,我们做的,不过是陪它走完最后一段路。”水柱冲开茶叶,那些墨绿色的叶片在壶中舒展翻滚,仿佛重获新生。
离开时已是黄昏,河面镀着夕阳的余晖。我带走了满身茶香,还有老陈塞给我的一小包茶粉。“明天早上泡,”他叮嘱道,“用宽口杯,让香气散得开。”回头望去,庄河水磨工作室的灯光温暖昏黄,像个悬在岸边的月亮。石磨声隐隐约约飘出来,混着茶香,漫过石板路,漫向更远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