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让妃子互相用木板掌嘴
皇后让妃子互相用木板掌嘴
深宫里的消息,有时像墙角的青苔,悄无声息就蔓延开了。今儿个一大早,各宫的小主们就得了风声,说是皇后娘娘动了怒,要“整治宫闱”。这“整治”二字,在宫里可轻可重,轻则训诫几句,重嘛……谁也不敢往下想。
辰时刚过,几个平日里走动得近的妃嫔就被召到了皇后宫前的庭院里。日头还不算毒,但照在那些妃子们惨白的脸上,竟有种晃眼的冷。皇后没出来,只让贴身嬷嬷传了话,说是近来宫中闲话太多,失了体统,坏了规矩。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,那就让姐妹们互相帮着“紧紧皮”。
嬷嬷一挥手,两个小太监抬上来一个木托盘,上面并排躺着几块乌沉沉的木板,约莫手掌宽,一尺来长,边角磨得光溜溜的,看着就沉手。空气一下子凝住了,连喘气声都听得见。妃子们面面相觑,眼神里全是惊慌和不敢置信。互相掌嘴?这可比让奴才动手折辱人多了。
“还愣着做什么?”嬷嬷的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子,“皇后娘娘说了,这叫‘自省其过’。谁先来?”
推搡了半天,终究是位份最低的刘常在和李答应被先点了出来。两人平时还算能说上几句话,此刻却像隔着山海。小太监把木板塞到刘常在手里,她手直哆嗦,差点没拿住。李答应闭上了眼,长长的睫毛抖得厉害。
“动手吧。”嬷嬷催促。
刘常在举起了木板,那木板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。她看着李答应那张年轻姣好的脸,怎么也挥不下去。可四周全是眼睛,皇后宫里的窗户后面,没准也正看着呢。她心一横,眼一闭,木板带着风就下去了。“啪”的一声,又脆又闷,李答应身子一歪,脸上顿时浮起一道红棱子。
李答应没哭出声,眼泪却成串地滚下来。轮到她了,她接过木板,手倒是稳的,只是嘴唇咬得发白。她看着刘常在,刘常在眼里全是哀求和解脱后的虚脱。李答应吸了口气,木板落下时,却偏了几分,力道也收了些,只扫过了脸颊。嬷嬷立刻尖声喝道:“没吃饭吗?皇后娘娘可看着呢!”
这一声喝,把所有人的魂都喊掉了一半。李答应再抬手时,眼里那点不忍就没了,只剩下狠劲和恐惧。“啪!”这一下结结实实,刘常在的嘴角立刻见了血丝。一来一回,木板击肉的声音就在庭院里响了起来,起初还间隔着,后来竟连成了片,混杂着极力压抑的呜咽。那声音听着,不像打在脸上,倒像打在每个人心口上,闷得人喘不过气。
这就是所谓的“宫规森严”。这四个字,平日里挂在嘴上,不过是轻飘飘的戒律。可今时今日,看着那上下翻飞的木板,看着昔日姐妹脸上交错的红肿指印,看着她们眼里从羞愧到麻木的变化,你才真正明白,这“森严”二字,是能浸出血来的。它不单是管着你的行止,更是要碾碎你心里那点残存的、不该有的东西,比如情分,比如不忍。
阳光渐渐移到了头顶,明晃晃地照着这场无声的刑罚。打人的手臂酸了,挨打的脸也木了。院子里只剩下机械的挥动和承受。皇后始终没有露面,但这比她在场更让人胆寒。她不需要看,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——让恐惧自己生根,让规矩自己长成刺,扎进每个人的骨缝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嬷嬷终于叫了停。几个妃子几乎站不稳,脸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,红肿一片,狼狈不堪。她们互相之间,谁也不敢看谁,方才那片刻的“互相帮衬”,早已在一下又一下的掌掴中,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隔阂和难以言说的怨怼。
“都回去吧。”嬷嬷面无表情,“皇后娘娘恩典,望各位小主牢记今日,日后谨言慎行,恪守宫规。”
妃子们被各自的宫女搀扶着,踉踉跄跄地散了。庭院里空下来,只有那几块乌沉的木板还留在托盘上,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油腻腻的光。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快步上前,想把托盘端走。嬷嬷却忽然开口:“就搁这儿,晒着。让往来的人都瞧瞧。”
风穿过庭院,带着初夏的一丝燥热,吹过那冷硬的木板,却没发出一点声响。这深宫里的日子还长,今日之后,那些闺房里的悄悄话,怕是再也听不着了。取而代之的,将是更深的沉默,和藏在脂粉下的、更加精密的算计。毕竟,脸疼一阵子总会消,可心里种下的东西,那就难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