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夜澡人摸人人添人人看
夜夜澡人摸人人添人人看
老张蹲在浴室门口,手里的烟烧了半截。水汽从门缝里钻出来,带着沐浴露的廉价香味。里头是他儿子,十七岁,洗澡洗了快一个钟头。水声哗啦啦的,夹杂着手指快速敲击屏幕的细微声响——那孩子又把手机带进去了。老张不是第一次发现,上回在换洗衣服兜里摸出那部发烫的手机,屏幕还湿漉漉的,他心里就咯噔一下。
“夜夜都这样。”他老伴儿在围裙上擦着手,压低声音,“说是在看同学群里发的学习资料。哪家的学习资料非得洗澡时看?”老张没吭声。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,晚上摸黑翻武侠小说,被父亲逮个正着。可那会儿,书是书,人是人,界限清楚得很。现在呢?一面玻璃屏幕,像个黑洞洞的窗口,谁知道那头连着什么。
水声停了。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还有一声很轻的、满足似的呼气。老张站起身,故意把拖鞋踩得响些。门开了,热气扑面而来,儿子头发滴着水,脸颊被蒸得通红,眼神却有点飘,不敢和他对视。手机被他攥在手里,屏幕朝内,贴在大腿边。
“洗这么久,皮都要泡皱了。”老张尽量让语气平常些。儿子含糊地应了一声,侧着身子溜回自己房间,门锁“咔哒”轻轻合上。那声音,像把什么关在了外头,也像把什么锁在了里头。
老张后来跟我聊起这事,是在小区路灯下。他皱着眉头:“我不是老古板。可这东西,它不一样。它太‘方便’了。方便到你手指头划两下,什么都能‘看’,什么人都能‘添’上你,你也好像能‘摸’到无数个影子似的人。澡堂子成了戏台子,独处变成了展览。”他说,最让他心里发毛的,是那种“隐秘的公共感”。一个人,关着门,却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边际的广场,被无数看不见的眼睛打量着,也打量着无数个模糊的影像。这算哪门子独处?这澡,洗得还干净吗?
这让我想起地铁上的许多张脸。屏幕的光映在他们瞳孔里,手指滑动,像在给某种无形的渴望挠痒痒。内容推送越来越“懂你”,你多看两眼风景,它就给你推山水;你若在某张暧昧的图片上停留稍久,嘿,接下来的内容可就热闹了。这算法像个最殷勤又最危险的澡堂伙计,不断给你递毛巾,添热水,让你在舒适的池子里越泡越深,忘了时间,也忘了自己原本只是想冲个凉。
我问他后来怎么办了。老张说,他没硬抢手机,也没拆门锁。上周末,他买了桶新的桐油,叫上儿子一起,给家里那对老木桶重新油了一遍。两人手上沾着黏糊糊的油,在阳台上忙活了一下午。儿子起初不耐烦,后来倒也静下来了。老张就跟他说起这木桶的来历,是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,木头浸润了年月,得靠人手上的油脂慢慢养着。
“物件得养,人心也得养。”老张像是自言自语,“养,就得有点实在的触感,得费点慢工夫。不能老是让那些一闪一闪的东西‘添’满眼睛,‘摸’走工夫。”儿子没反驳,只是低头,用力摩挲着一块粗糙的木板边缘。
那天晚上,儿子洗澡的时间短了十分钟。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,屏幕安安静静地黑着。老张没说破,心里那根绷着的弦,稍微松了松。他知道,这场无声的拉锯远没结束。那个标题所描绘的“夜夜澡人摸人人添人人看”的漩涡,吸引力太大了。它提供的是一种即时的、低成本的陪伴与刺激,对抗它,不能光靠堵,得像养木桶一样,得拿出更结实、更有温度的生活本身,去“养”出一点定力,去重新辨认,什么是热气腾腾的真实,什么只是屏幕上挥之不去的水蒸气。
澡要天天洗,日子要慢慢过。真正的干净,或许不只是洗去灰尘,更是知道该把哪些东西,安然地关在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