双男主车车有腐肉
双男主车车有腐肉
老陈钻进驾驶室,带进来一股子机油和烟味儿。他搓了搓手,瞥了眼副驾上的阿亮,后者正盯着窗外发呆。“咋了?魂丢路上了?”老陈打着火,那辆老旧的厢式货车吭哧吭哧喘起来,像匹不堪重负的老马。
阿亮没回头,声音闷闷的:“陈哥,咱这趟货……我总觉得不对劲。”他顿了顿,“味儿不对。从装车那会儿就闻着了,一股子……说不清的腐酸气。”
“跑长途拉生鲜,有点味道不正常?”老陈挂上档,车子摇晃着驶出物流园,“紧闭窗,开大点音乐,一会儿就闻不着了。”他这话说得轻巧,可握着方向盘的手,关节微微发白。其实他也闻到了。那味道不是鱼腥,也不是肉类的血气,更像是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烂透了,丝丝缕缕从货箱的缝隙里钻出来,缠着人的鼻子。
车开上高速,夜色像墨一样泼下来。音乐也盖不住那隐隐约约的异味,它成了这密闭车厢里的第叁个“乘客”,沉默,却无处不在。阿亮终于坐不住了,拧开保温杯灌了口水:“陈哥,要不……到下一个服务区,咱瞅一眼?货单上写的是冷冻海产,可这味儿,不像冻库出来的,倒像……”他没说下去。
“倒像什么?”老陈盯着前车尾灯划出的红痕。
“倒像没冻住,捂坏了。”阿亮压低声音,“发货那老疤,眼神躲躲闪闪的,给钱又那么痛快……这钱,怕是有点烫手。”
车厢里一阵沉默,只有引擎的轰鸣。这种利益捆绑,他们懂。价钱开得高出市场叁成,条件只有一个:不问不查,准时送到。当时只觉得是趟肥差,现在那多出来的钱,仿佛都有了重量,沉甸甸地压在心上,还带着那股腐肉的寒气。
老陈把车拐进了应急停车带。没开车顶灯,两人摸黑下了车。夏夜的风本该是热的,吹在身上却激起一阵鸡皮疙瘩。货箱门打开一条缝,那股味道猛地浓烈起来,扑鼻而来。阿亮用手电往里照,成箱的白色泡沫箱码得整齐,但边缘有些深色的、可疑的水渍。他伸手摸了摸一个箱子外壳,黏腻,冰凉。
“打开?”阿亮看向老陈。老陈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撬开一个箱盖的瞬间,两人都僵住了。手电光下,表层是几板冻得硬邦邦的虾,下面却胡乱塞着些颜色暗沉、质地不明的肉块,冰碴混着血水,那腐坏的气味源头就在这儿。这根本不是普通的货物变质。
“这是……掺了私货啊。”老陈的声音发干。他们被卷进去了。此刻,这辆行驶在无尽黑夜里的货车,成了一个移动的秘密牢笼,关着不可告人的东西,也关着他们俩。继续开,前头可能是悬崖;停下来,后头恐怕也没了退路。这车,这货,把他们死死地绑定在了一起。
重新锁好箱门,回到驾驶室。两人谁也没说话。老陈猛抽了几口烟,猩红的火点在黑暗里明灭。阿亮看着导航屏幕上蜿蜒向前、没有尽头的路线,忽然觉得,他们拉的恐怕不只是几箱腐肉,而是某个巨大、腐烂的事物的冰山一角。车还得开下去,至少眼下得开下去。但目的地,似乎已经不再是货单上那个遥远的地址了。
货车重新汇入高速的车流,像一滴水融入黑色的河。味道似乎淡了些,又或许只是他们习惯了。但有些东西一旦闻过,就再也忘不掉,它会一直跟着你,从鼻腔钻进心里,慢慢发酵。前方的路牌反射着冷光,指示着下一个出口,也像在提示着某种未知的抉择,正在迫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