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年轻岳的母那些年肠诲
与年轻岳母那些年
这事儿说起来，还真有点不知道从哪儿开口。我和媳妇儿结婚那会儿，岳母也就四十出头。第一次见她，我差点以为是我媳妇儿的姐姐。她当时穿了件素色的连衣裙，头发松松地挽着，正低头泡茶，那侧影，啧，怎么说呢，有种说不出的沉静。跟我印象里那种忙忙碌碌、围着灶台转的中年妇女，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后来熟了些，话也多了。我发现她是个挺有意思的人。她喜欢的东西，跟同龄人不太一样。周末不去跳广场舞，倒是爱窝在书房里临帖，一写就是一下午。有时候也看书，看的不是什么养生保健，反而是些冷门的小说和诗集。有一回我去家里，看见她桌上摊着本《百年孤独》，书页都翻毛了边，里面还夹着不少便签。
这么一来二去的，我和这位年轻岳母的交流，反而比跟一些同龄朋友还多。我们聊书，聊电影，偶尔也聊些工作上的烦心事。她不太像长辈那样直接给建议，更多时候是听着，然后淡淡地说点她自己的经历或者读过的某个故事，让你自己去琢磨。这种分寸感，让人觉得特别舒服。
当然，生活里也免不了有些小尴尬。比如有一阵子，我工作上遇到瓶颈，整个人很消沉。周末去岳母家吃饭，她一眼就看出来了。饭后，她没多问，只是递给我一个洗好的苹果，说：“院子里那棵苹果树，今年结果子晚，味道却特别甜。有些事啊，急不得。”就那么简单一句话，我拿着苹果，心里那点焦躁，莫名其妙就平息了不少。这种时候，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来自长辈的、沉静的关怀，它不张扬，却很有力量。
最让我印象深的，是有次聊起她年轻时候的事。她说她二十多岁那会儿，也迷茫，不知道路该怎么走。后来认准了喜欢教书，就一门心思扑上去，不管别人说什么。“人呐，得找到自己心里那根定海神针，”她笑着比喻，“有了它，外面的风浪再大，心里头是稳的。”这句话，我记了很久。后来我自己遇到选择摇摆不定时，总会想起她说的这个“定海神针”，想想自己到底要什么。
日子就这么过着。我看着岳母头上的白发慢慢多起来，但她的眼神，那份沉静和从容，倒是一直没变。她和我媳妇儿的关系，有时像母女，有时又像姐妹，有说有笑，也会斗嘴。我夹在中间，常常觉得，能遇到这样一位长辈，真是运气。她没有刻意要“教导”你什么，但她的生活态度，她的那份沉静的关怀，本身就像一本翻开的书，让你不知不觉读进去，学到点东西。
现在想想，那些年的相处，就像喝一杯温水。不刺激，不解渴，但润物细无声，让你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舒坦了。家庭关系这东西，有时候挺奇妙的，未必全是血缘的紧密捆绑，更多是这种日常的、细微的相处和体谅，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温情。这份情谊，平淡，却扎实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