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摸人人擦
人人摸人人擦
老张蹲在巷口修自行车，手上黑乎乎的油泥，在链条上来回抹。隔壁李婶拎着菜篮子经过，瞅了一眼：“哎哟，你这手，跟那链条似的，缠一块儿分不清了。”老张嘿嘿一笑，拿块旧布使劲擦两下：“这不得摸透了，才擦得亮嘛！”这话听着糙，细一想，有点意思。咱们过日子，不也常是这么个理儿？
先说说这“摸”。这可不是瞎摸，是得贴上去，感受那纹路。以前邻居间，谁家灶台上缺把盐，隔着窗户喊一嗓子就递过来了。现在住高楼，对门姓什么可能都得琢磨半天。有一回我电梯里碰到楼上小伙，他抱着个大纸箱，满头汗。我顺手帮他扶了一把，他连声道谢，闲聊两句，才知道是个刚工作的程序员。打那以后，电梯里遇见总会点个头，偶尔下雨了，还能听见他提醒一句：“地面滑，您慢点。”这点邻里间的热乎气，不就是从这么一次伸手、一句闲话里“摸”出来的吗？你不靠近点，不伸手碰碰，永远感觉不到那份真实的温度。
摸着了，接下来的“擦”才有方向。擦，是功夫，是耐性。家里有尊祖传的铜摆件，蒙了厚厚一层锈，我爹当年就每天用软布，蘸点特别调制的油，不紧不慢地擦拭。他说，急不得，劲儿大了伤底子，劲儿小了不管用。果然，小半年过去，那铜器竟透出温润的光来，里头的历史好像都给擦活了。这人际的“擦亮”啊，也是一个理儿。朋友间有个误会，心里结了疙瘩，你若不去耐心沟通，不用坦诚的话语慢慢“擦”，那疙瘩就只能越结越硬。这过程可能挺费神，得放下点面子，还得找准那股巧劲。
现下这时代，方便是真方便，手指一划，天下事都知道。可有时候，隔着块冷冰冰的屏幕，我们是不是把什么都看得太“清楚”，反而忘了去“触摸”真实？点个赞容易，发个表情包也简单，但这能算真的“摸”着了对方的心绪吗？恐怕更像隔着一层玻璃看花，美则美矣，却闻不到香气，也触不到花瓣上的露水。真正的理解，恐怕还得回到那笨功夫上去——你得愿意花时间，听对方把话说完，甚至听听他没说出口的叹息。
所以说，这“人人摸人人擦”，像个循环。从陌生到熟悉，从模糊到清晰，离不开那么点带着烟火气的触碰，也离不开那份不嫌麻烦的擦拭。它让关系变得透亮，让心与心之间，少一点毛糙的磕碰，多一点温润的理解。就像老张那自行车链条，摸准了关节，擦掉了锈泥，蹬起来才顺当，带着人稳稳当当地往前去。生活这台大机器，不也就是靠这点看似微末的“摸”与“擦”，才运转得少了些刺耳的噪音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