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舌头清理高跟鞋
用舌头清理高跟鞋
这事儿说出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怪。那天下午，阳光斜斜地打在衣帽间的绒毯上，我蹲在一堆鞋盒中间，目光就落在那双黑色麂皮高跟鞋上。鞋尖沾了灰蒙蒙的一层，大概是上周雨天不小心踩进了水洼。麂皮这材质，娇气，不能用湿布擦，专用的刷子又一时找不着。我盯着那污渍，心里莫名地，就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：要是用舌头，能不能舔干净？
当然，这念头一闪而过，我立刻在心里笑话了自己。可手却不由自主地，把鞋子拿了起来。凑近了看，那灰尘细密地嵌在绒面里。我试着用指尖拂了拂，效果甚微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，我竟然真把鞋子举到面前，伸出舌尖，极快、极轻地，在鞋尖那最不显眼的边缘，碰了一下。
一种粗糙的、带着尘埃颗粒感的味道，瞬间在舌尖化开。谈不上恶心，是一种很陌生的、混合着皮革原始气味和外界尘土的“实物感”。我愣住了，不是因为这味道，而是因为自己这个举动。我到底在干什么？这完全不符合一个成年人的行为逻辑。但奇怪的是，那个瞬间，我好像没把自己当成“人”，而是变成了一个只想解决眼前“污渍”这个具体问题的、某种单纯的生物。
这种全神贯注的状态，让我想起了小时候。那时为了收集一张闪卡，能趴在地上，用尽各种办法把它从柜子底下够出来，根本不在乎身上是不是蹭满了灰。那份专注，是没有任何功利计算的，目标极其单纯。而此刻，面对这只脏了的高跟鞋，我似乎短暂地找回了那种“心无旁骛”。周围的世界，工作的压力，明天的安排，全都模糊退后了，眼睛里就只剩下这一小块需要被清理的麂皮纹理。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“心流”体验？
我放下鞋，去厨房倒了杯水漱口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这行为当然不卫生，也绝不值得提倡。但它像一把钥匙，无意间打开了一扇挺有意思的思考之门。我们每天活在各种规范和自我设定的框架里，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，界限分明。可偶尔，一个毫无来由、甚至略显荒唐的冲动冒出来，它本身或许没有意义，却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，让你看见自己那潭“习惯之水”底下，原来还有不被察觉的涟漪。
后来，我还是用正确的方法打理了那双鞋。但那个下午的片刻出神，却留了下来。它提醒我，生活或许不需要时刻保持“正确”和“得体”，偶尔允许自己脱离一下常规的轨道，哪怕只是思维上的一次小小越界，也能带来一种新鲜的空气。当然，我得说清楚，这可不是鼓励大家都去尝试什么奇怪的清洁方法。我的意思是，有时候，我们是不是把自己绷得太紧了？连脑子里偶然飘过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怪想法，都要立刻扼杀，贴上“荒谬”的标签。
那双高跟鞋现在干干净净地立在柜子里。每次看到它，我想到的不是那次的“清理”，而是当时那种抛开一切杂念、只聚焦于眼前方寸之地的奇特感受。那种专注本身，或许比清理鞋子本身，更接近某种意义上的“清洁”——它暂时扫掉了心里那些纷纷扰扰的灰尘。生活嘛，总是由无数个这样微不足道、甚至难以启齿的瞬间构成的，它们没什么大用，但少了它们，日子好像又显得太过板正，少了点只有自己才知道的、生动的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