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亲着一敷面膜
一边亲着一敷面膜
你说这事儿新鲜不？一边亲着一敷面膜。听起来有点滑稽，还有点手忙脚乱。可那天晚上，我偏偏就经历了这么一遭。
事情是这样的。那阵子工作忙得脚打后脑勺，脸色差得自己都看不下去。女朋友看不过眼，硬是塞给我一盒面膜，念叨着要好好管理一下这张“沧桑”的脸。我心里是抗拒的，总觉得大男人敷面膜，扭扭捏捏的，不成样子。可架不住她软磨硬泡，外加一点“不敷就不理你”的小威胁，只好投降。
周五晚上，总算得了点空闲。她兴致勃勃地拆开包装，命令我躺好。那冰凉黏糊的玩意儿贴上脸的一刻，我浑身不自在，感觉肌肉都僵了，话也不敢大声说，生怕面膜掉下来。她倒好，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，觉得我这副样子特别逗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。是她最喜欢的歌。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，她忽然凑过来，想亲我一下。我下意识地一躲——脸上可还糊着东西呢！她愣了一下，随即笑得更欢了，眼神里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：“怎么，敷了面膜就不能亲了？”
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。是啊，好像也没哪条规矩规定敷面膜的时候必须当个木头人。可这感觉……实在有点奇怪。脸被一层东西隔着，触感变得模模糊糊的。她能亲到的，不过是滑溜溜的无纺布。这算是亲了我，还是亲了这张面膜？
我还在胡思乱想，她已经轻轻地贴了上来。隔着一层湿润的面膜，那个吻变得很轻，很朦胧，没有了往常清晰的温度，却多了一种特别的、有趣的触感。我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，因为这个吻实在有点“隔靴搔痒”。但笑着笑着，我忽然觉得，那种紧绷的、不自在的感觉，反而消失了。
原来，亲密感这东西，有时候并不需要毫无隔阂。以前总觉得，两个人相处，就得是毫无保留的。累了就垮着脸，烦了就不说话，觉得这才是真实。可脸上敷着面膜的这个片刻，让我琢磨出点别的意思。那一层薄薄的面膜，像一个小小的、善意的缓冲。它让我暂时放下了那些“男人不该这样”的别扭，也让她看到了我愿意为她做出一点小小改变的样子。我们在那种滑稽的、不便的状态下，找到了另一种放松和靠近的方式。
这不就是生活里常有的状态吗？哪有那么多完美的、严丝合缝的时刻。更多时候，我们都在忙着应付各种事情，身上心上可能都挂着不同的“面膜”——也许是工作的压力，也许是琐碎的烦恼，像一层透明的膜，把自己和外界稍稍隔开。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关闭了所有的连接。一个隔着一层面膜的吻，一句在忙碌间隙里的问候，一次心照不宣的默默陪伴，都是我们在那种“敷着面膜”的状态下，努力递给对方的温度。
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，我就顶着一张大白脸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，看一部无聊的综艺。面膜精华液偶尔滴到脖子上，凉丝丝的。我们没再尝试那种高难度的亲吻，但偶尔肩膀碰着肩膀，手指勾着手指。那种感觉，挺好。原来，情感交流可以有很多形态，不见得非得是轰轰烈烈，或者毫无障碍。它恰恰存在于这些有点笨拙、有点麻烦，却又愿意为对方创造一点仪式感的瞬间里。
面膜揭下来以后，脸确实是水润了些。但我觉得，心里好像也更舒坦了一点。不是面膜的功劳，是那个有点好笑的、隔着一层东西的吻，和那个忽然让我明白了点什么的自在的夜晚。以后或许还会敷面膜，或许不会。但我知道，两个人之间，重要的不是脸上有没有那层膜，而是心里还愿不愿意，去靠近那个也许并不“方便”，却无比真实的彼此。这大概就是一种生活仪式吧，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，给平凡的日子镀上一点不一样的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