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嘴就是我的夜壶
你的嘴就是我的夜壶
这话听着糙吧？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，差点把茶水喷出来。你猜怎么着？这不是骂街，是我一个开餐馆的老哥，对他后厨那帮小年轻说的。当然，不是真让他们拿那玩意儿当容器，这里头的意思，深了去了。
我那老哥的馆子，做的是地道的本帮菜，讲究的就是个火候和咸淡。后厨新来了个学徒，人挺机灵，就是有个毛病：爱拍胸脯。“老板，这红烧肉的盐，我放得准准的！”“这锅高汤的火候，我看没问题！”结果呢？客人一筷子下去，齁得直喝水；汤头端上去，清得像兑了水。老哥急得嘴角冒泡，这才有了那句“名言”。
他的意思是，你这张嘴，不能光用来打包票、说大话。得像夜壶那样，得“接”得住东西。接什么？接客人的反馈，接师傅的批评，接自己搞砸了的后果。你说盐放准了，行，那你得自己先尝一口；你说火候到了，那你得对着菜谱比对比对。不能话从嘴里出去，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，没个回响，更不承担责任。
这让我想起咱们好多人，其实都有这毛病。工作上，项目还没开始，牛皮先吹上了天，“保证完成！”“绝对没问题！”等到真出了岔子，那嘴就闭上了，要么找借口，要么玩消失。学习上，书没翻几页，“这我都会了！”考试结果一出来，傻眼了。这嘴啊，光顾着往外倒，却从不往里装，从不“接”点实在的、哪怕是不好听的。
老哥后来跟那学徒讲：“厨房里，你的舌头比你的嘴皮子金贵。舌头是尝味儿的，是接收信息的；嘴皮子上下吧嗒那一下，最不值钱。”这话在理。你得让舌头先工作，尝了咸淡，品了生熟，心里有了底，那话从嘴里说出来，才有分量。不然，你那嘴说出来的话，可不就跟夜壶里的东西一样，只能让人掩鼻绕道么？没人会当真。
把嘴当成“夜壶”，其实是一种责任意识。它得容得下批评，装得下失误，还得经得起检验。你说这菜炒得好，好，那就摆在台面上，让客人用筷子检验。你说这事办成了，成，那就拿出结果，让大家看看。责任意识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，它得有个“容器”，你的嘴就是第一个容器——先接住自己该扛的那份，别漏了。
再往大了说，这也是一种踏实作风。少说漂亮话，多干实在事。话出口前，先在脑子里过叁遍，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接得住后续。踏实作风就像老火煲汤，功夫到了，味道自然醇厚，根本不需要你扯着嗓子喊“我这汤鲜”。
所以啊，下次咱们想张嘴就来的时候，不妨在心里掂量掂量。咱这“夜壶”，是准备好了接点干货、接点真东西，还是仅仅想往外泼点没用的废水？这话糙理不糙，琢磨琢磨，挺有意思。我那老哥的馆子，后来那学徒真听进去了，现在成了二厨，话少了，菜更稳了。你看，有时候，最难听的比喻，反而最能点醒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