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操,人人射
人人操，人人射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楼下篮球场一到傍晚就热闹得不行，半大的小子，挺着肚子的中年，还有几个不服老的退休大爷，都在那儿砰砰地拍球。运球声，跑动声，夹杂着“传啊！”“投了！”的喊叫，顺着窗户缝儿就往里钻。他搁下报纸，嘟囔一句：“真是，人人操练，人人投篮。”
这话倒让他自己愣了一下。操练，投篮。这俩词搁在一块儿，好像不只是说篮球。他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在厂里，老师傅带徒弟，哪个不是手把手地“操练”？车床怎么开，卡尺怎么看，那叫一个严格。等徒弟出了师，能独立车出合格的零件，老师傅才会点点头，那眼神仿佛在说：“行了，这道关，算你射中了靶心。”技术的传承，手艺的精进，不也是一场漫长的“操”与“射”么？
这球场上的热闹，好像一面镜子，照见了生活里许多看不见的赛场。你看那早点摊的夫妇，天不亮就开始“操持”和面、调馅儿、生火，每一个步骤都重复了成千上万遍。等到第一缕晨光出来，热腾腾的包子出笼，递给匆匆赶路的客人，那瞬间的满足，何尝不是对他们辛勤“操劳”的一次精准“投射”？他们的靶心，是客人的点头，是日复一日撑起的小家。
再往大了想想，我们每个人，不都处在某种“操练场”上么？学生埋头题海，是知识的操练；程序员敲打代码，是逻辑的操练；母亲调理火候，是生活的操练。我们反复地“操”，重复那些枯燥的、琐碎的动作，是为了让身体记住，让技艺纯熟。这个过程，往往没有观众，甚至带着点疲惫和无奈。
但“操”不是目的，它是个积蓄力量的过程。就像弓弦要拉满，箭才能飞得远。所有的准备，所有的汗水，都指向那个“射”的瞬间——学生走上考场，程序员上线产物，母亲端出那桌家宴。那一下的释放，是检验，是呈现，是把之前所有的“操”凝聚成一点，奋力投出去。中了，自然欢欣；偏了，拍拍尘土，捡回球，或者捡回信心，回到场边，继续下一轮的“操”。
球场上的小伙子可能没想这么多。他们就是跑，就是抢，就是跳起来把球扔向那个篮筐。进了，嗷嗷叫；没进，骂句脏话，转身回防。那种投入和直接，反而有种朴素的生命力。生活有时候太复杂，目标太模糊，让人忘了这种最简单的循环：去练，然后去试。不怕你投不准，就怕你连“操练”的劲头都没了，连“投射”的勇气都丢了。
窗外的声音渐渐小了，天色暗下来，球场亮起了灯。还有几个身影在跑动。老张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。他忽然觉得，这“人人操，人人射”的景象，虽然吵了点，但挺有生气。它提醒着我们，无论是具象的球场，还是抽象的人生场，保持“操练”的恒心，珍惜“投射”的冲动，这日子，或许就能过得更加扎实，更有盼头一些。
楼下的篮球，又一次划过一道弧线，向着篮筐飞去。那声音，在夜色里，显得格外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