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善良漂亮的继姆5》如如
《善良漂亮的继姆5》如如
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，如如提着两个大购物袋，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。我正窝在沙发里看综艺，听到动静，下意识地就想把薯片袋子藏起来——上周她才提醒我，老吃零食对胃不好。可还没等我动作，她已经换了鞋走进来，目光扫过我手里的零食，却没像以前那样直接说我。
“今天楼下超市排骨特价，我看着挺新鲜，就买了点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把袋子拎进厨房。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，混着电视里的欢笑声，家里好像一下子就有了烟火气。我盯着厨房门口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上个月我发烧，是她半夜起来叁次给我量体温，用温水给我擦手心脚心。那会儿我妈在外地出差，电话里急得直哭，反倒是如如，整晚没合眼，却一句抱怨都没有。
我爸总说，如如来咱们家，是咱们的福气。这话我以前听着刺耳，现在……好像有点咂摸出味道来了。她不是那种刻意讨好的人，话不多，做事却实在。记得她刚来那会儿，我故意把房间弄得乱糟糟，她只是默默收拾好，把我的校服熨得平平整整，放在床头。后来我在那件校服口袋里，发现了她塞的零花钱，还有一张小纸条：“天冷了，买杯热奶茶喝。”
厨房传来“咚咚咚”的切菜声，很有节奏。我关掉电视，蹭到厨房门口。她系着那条有点旧的碎花围裙，正专注地把冬瓜切成均匀的小块。夕阳从窗户斜照进来，给她侧脸镀了层柔光，耳边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需要我帮忙吗？”我听见自己问，声音有点干巴巴的。
她转过头，有点惊讶，随即笑起来，眼角的细纹也跟着舒展：“好啊，帮我把那头蒜剥了吧。” 这笑容挺有感染力的，让人看着心里就踏实。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垃圾桶旁边，开始剥蒜。空气里飘着排骨焯水的香味，还有她身上淡淡的、像是洗衣液留下的清香。
“今天在学校怎么样？”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糖色，一边很自然地问我。这问题她常问，以前我觉得是没话找话，现在倒觉得，可能就是随口聊聊，像寻常家人那样。
“就那样呗。”我应着，想了想，又补了一句，“数学小测，比上次高了十分。”
“真的啊？”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欣喜，回头看了我一眼，“那可得奖励一下，明天给你做可乐鸡翅。”
我心里微微一暖。这种暖不是多么炽热，而是像冬天里一杯温水，妥帖地流过喉咙。我忽然觉得，“继姆”这个称呼，听起来总隔着一层什么。或许，她更像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，用一种安静的、持续的温度，慢慢融化了家里那些看不见的冰碴子。
饭桌上，我爸说起工作上遇到的麻烦，眉头拧成了疙瘩。如如给他盛了碗汤，轻声说：“先喝口汤，润润。事情再难，也得吃饭，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辙。”很普通的话，我爸听了，眉头还真就松开了些。她总是这样，不说什么大道理，却能在关键处，给人心灵支撑。这份支撑，让我爸肩上的担子仿佛轻了不少，也让这个家更像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港湾。
晚上我回屋写作业，听到客厅里传来很轻的电视声，还有她和我爸低低的说话声。那种声音让人心安。我拿起手机，看着通讯录里她的备注，还是冷冰冰的“如如阿姨”。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一会儿，我删掉了“阿姨”两个字，又想了想，重新输入，改成了“如如妈”。
点击保存的那一刻，我心里某个地方，好像也轻轻地“咔哒”一声，归位了。窗外月色正好，柔柔地洒进来。我知道，明天早上起床，餐桌上肯定又摆好了温热的牛奶和煎得金黄的鸡蛋。日子就是这样，在柴米油盐的叮当声里，在那些不言不语的守护中，缓缓地流淌着，越来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