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日天天曰
天天日天天曰
老张盯着手机屏幕，手指头划拉得都快起火星子了。从睁眼那刻起，这巴掌大的玩意儿就没离过手。地铁上刷，吃饭时看，上厕所也得举着，临睡前那最后一眼，保准还是它。他媳妇儿老说他：“你这眼睛啊，都快长屏幕里去了。”老张嘿嘿一笑，手里可没停。
你说怪不怪？这日子一天天过，太阳东升西落，咱们看世界的方式，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“曰”了一遍又一遍。这个“曰”，不是说话，倒像是被设定、被展示、被投喂。我们以为自己在主动探索，其实呢，更多时候是在一条设定好的信息流水线上，接收着那些被精心筛选过、计算好的内容。
就拿老张来说吧。他早上看新闻，平台推的都是他爱看的那类；中午想找家饭馆，软件推荐的永远是那几家相似的；晚上想放松，短视频一个接一个，全是算法觉得他感兴趣的。日子是新的，可这信息“食谱”，日复一日，味道却越来越像。他自己有时候也恍惚，这到底是我在过日子，还是日子在“过”我？
这种“信息投喂”太厉害了。它悄无声息，让你舒舒服服地待在一个认知的暖房里。外面风雨如何，不同角度的声音怎样，你可能渐渐就听不到了。世界本该是立体的，有阳光就有阴影，有喧哗就有寂静。可现在我们手里的这个窗口，看到的风景，越来越像同一个导演拍出来的。
那天老张手机没电了，愣是在公园长椅上干坐了半小时。他看见遛鸟的大爷慢悠悠地晃过去，看见几个孩子追着一个破皮球笑得前仰后合，看见天上的云聚了又散。这些景象，平常在他眼前掠过无数次，他都没真正“看”见过。那一瞬间，他有点明白了。我们天天盯着被“曰”出来的世界，是不是把那个需要亲自用脚步去丈量、用眼睛去凝视、甚至有点粗糙的真实生活，给弄丢了呢？
真实的生活，哪有那么精准的推送。它充满意外，可能走错路发现一家好店，可能和陌生人闲聊听到一个新鲜故事，可能静下心读一本不那么“热门”的书，却撞见一个震撼的观点。这种体验，是算法算不出来的惊喜。
老张现在会有意把手机放下一会儿了。吃饭就是吃饭，陪家人聊天就认真看着他们的眼睛。他发现，当自己从那个被“曰”得平滑光亮的资讯流里挣脱出来一点，生活的质感，那种带有毛边儿的、温热的、甚至有点硌人的真实感，才一点点回来了。太阳还是天天升起，但我们可以选择，是只透过屏幕看它的反光，还是偶尔也抬起头，让那真实的阳光，多少有些刺眼地，照在自己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