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颁了语文课代表嗷嗷叫了一节课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4:58:54 来源:原创内容

我颁了语文课代表嗷嗷叫了一节课

这事儿过去好几年了,现在想起来,我脸上还跟火烧似的。那会儿我刚上高一,正是天不怕地不怕,觉得全世界就属自己最明白的年纪。

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是个女生,叫林薇。瘦瘦高高的,扎个马尾,戴副细边眼镜,说话轻声细语,但收作业的时候那叫一个铁面无私。我最烦的就是她那股子认真劲儿,觉得她特能“装”,好像捧着本语文书就捧着圣旨似的。

冲突爆发在周叁下午的语文课上。老师讲《滕王阁序》,正说到“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”的意境美。我前一天晚上熬夜打游戏,困得眼皮直打架,脑袋一点一点的,跟小鸡啄米差不多。林薇就坐我斜前方,她回头瞥了我好几眼,那眼神里的嫌弃,隔着空气我都能感觉到。

终于,在我又一次差点把额头磕在桌面上时,她“唰”地举起手。老师停下来问她什么事。她站起来,腰板挺得笔直,声音清晰得能让教室每个角落都听见:“老师,王浩同学上课一直睡觉,影响课堂纪律,也影响周围同学听讲。”

全班的目光“刷”一下全钉在我身上。我那点瞌睡瞬间吓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直冲天灵盖的邪火。好你个林薇,当个课代表还管到我头上了?让我在全班面前出这么大个洋相!

老师皱了皱眉,点了我的名。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,或者说,是那种少年人特有的、不计后果的冲动,猛地站了起来。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。

“我影响谁了?”我声音提得老高,几乎是嚷出来的,“我睡觉是我自己的事!有些人自己不专心,东张西望的,倒怪起别人来了?哦,当个课代表就了不起了,就能随便打小报告了?”

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泼进热油锅。林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,眼镜片后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下子说不出话。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、这么难听地顶回去。

老师也愣住了,拍着讲台让我们都坐下。可我那股劲儿上来了,根本刹不住车。我也不看老师,就盯着林薇的后脑勺,继续开火,嘴里的话越来越没边,什么“假正经”、“拿着鸡毛当令箭”、“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”……一句接一句,跟连珠炮似的。

那整整一节课,后半段基本就成了我的“个人批判会”。林薇再没回过头,肩膀绷得紧紧的。我能看见她马尾辫的发梢在微微发抖。偶尔,她用极快的速度抬手,抹一下眼角。班里鸦雀无声,只有我越来越激动、也越来越空洞的叫嚷声,还有老师几次试图打断却失败后的无奈叹息。

我就那么站着,嗷嗷叫了一节课。直到下课铃响,我才像突然被抽干了力气,“咚”一声坐回椅子上。嗓子干得冒烟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但刚才那股邪火已经烧成了灰,只剩下满心的空虚和后怕。

林薇几乎是铃声一响就冲出了教室。后来我才从同桌那里知道,她躲在楼梯拐角哭了很久。那天之后,她再没主动跟我说过一句话,收作业都是让同桌经手。班级里的气氛也怪怪的,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带了点别的意味,不是佩服,更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麻烦家伙。

很久以后,当我褪去了那身幼稚的尖刺,才开始慢慢琢磨那天的事。我的愤怒,究竟是因为她打扰了我的睡眠,还是仅仅因为她戳破了我“不在乎”的伪装,让我在众人面前感到了难堪?我那通嗷嗷叫,所谓的“反抗权威”,其实更像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情绪宣泄,用伤害一个无辜同学的方式,来掩盖自己课堂懈怠的心虚。而林薇的那份责任担当,那份对课堂秩序的维护,在当时我偏激的眼里,却成了“装”和“讨好”。这件事让我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,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偏差可以有多大,少年意气用事的代价,又有多沉重。

毕业吃散伙饭的时候,我鼓足勇气,端着饮料走到林薇那桌,结结巴巴地为当年的事道了个歉。她愣了一下,然后笑了笑,说“都过去那么久啦”,跟我碰了碰杯。笑容很淡,也很客气。我知道,有些划痕,就算时过境迁不再疼痛,但痕迹总归是留下了。我那堂课上嗷嗷叫出的每一个字,都成了青春里一道不太光彩的印记,提醒着我,成长的路上,有些课,真的得用后悔才能慢慢补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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