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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念叨过这个词吗？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。就这么顺嘴滑出来，没什么实际意思，但念着念着，自己可能就笑了。它像一串密码，或者一段旋律的节拍，敲打在空气里，有点无厘头，又莫名有点带劲儿。
我头一回注意到这个词，是在一个特别闷的下午。窗外蝉鸣扯着嗓子喊，屋里风扇吱呀呀转，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慢放键。我盯着电脑屏幕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就在这时候，隔壁小孩的念书声飘了过来，不是念课文，是在反反复复地念：“锄辞辞…锄辞辞…锄辞辞…动物园！”。他大概在学英语单词，但只记住了开头的音节，像卡了带的唱片，在“锄辞辞”这个音上快乐地打转。那一瞬间，我被击中了。这重复的、简单的音节，有种奇特的魔力，它把我从那种黏稠的困倦里拽了出来。
后来我开始有意无意地收集生活中的“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”。我发现，它无处不在。清晨闹钟响起前，你半梦半醒间脑子里闪过的那些毫无逻辑的念头碎片，是不是很像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？地铁上，列车撞击轨道的规律声响，配上耳机里隐约漏出的鼓点，是不是也构成了某种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的节奏？甚至，当你对着一项复杂的工作无从下手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出的那一串节奏，可能也是你内心焦灼的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。
你看，我们都需要一点无意义的“节奏感”。生活太满了，塞满了意义、目标、结果。这件事为了升职，那句话要注意分寸，这顿饭为了应酬，那个笑为了礼貌。每一样东西都绑着沉重的目的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而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，它什么都不是。它不为了表达，不为了沟通，更不为了达成什么碍笔滨。它就是一种纯粹的“存在的声音”，是思维在意义之间的空隙里自由蹦跳，是心灵在喘一口气。
有时候我觉得，现代人的一种普遍困境，就是失去了创造自己“内在节奏”的能力。我们被外界的节奏裹挟——算法的推送、信息的洪流、社会的时钟——哒哒哒，急匆匆，慌慌张张。我们的心跳，都快跟手机通知的震动频率同步了。这种被外部赋予的节奏，常常带来的是焦虑和疲惫。
所以，主动去寻找或创造属于自己的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，或许是一剂解药。它可能是在通勤路上，完全放空地看云彩变幻的形状；可能是洗碗时，故意把碗碟碰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；也可能是心血来潮，跟着一段完全听不懂歌词的外语歌胡乱哼唱。这些时刻没有功利性，但它们很重要。它们像心理上的“空格键”，在连续不断的意义文本中，给我们敲出一个呼吸的间隙。这个间隙，是自由感的来源。
说到这里，我想起一个朋友。他是个程序员，整天和严谨的代码打交道。但他的减压方式特别有意思：玩一台老式的电子琴，只按其中一个低音键，然后调节不同的合成器音效，听同一个音调变幻出各种奇怪的声音，嗡嗡嗡，呜呜呜，哔哔哔。他说，这就像在清理大脑的缓存。那些无意义的声波，把他从逻辑的、线性的世界里暂时解放出来。这不就是他的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吗？
当然，每个人的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都不一样。对孩子来说，可能是把一个词重复一百遍的快乐；对舞者来说，可能是热身时最基础的身体律动；对作家来说，可能是删掉所有华丽辞藻后，剩下的那个最核心的动词。它不高级，不深刻，但它真实、本真，连接着我们最放松、最不设防的状态。
试着在生活里，留一点空间给这种“无意义的节奏”吧。别总急着追问“这有什么用”。就像你不会去问一段溪流的水声有什么用，一阵穿堂风有什么用。它们的存在，本身就是一种用处。那是生命在确认自己的律动，是心灵在繁忙的乐章中，为自己标注的、小小的休止符。听到它，你或许能更真切地感觉到，自己还在鲜活地跳动着。
窗外的蝉还在叫，但此刻听起来，不那么烦人了。它们的“知了知了”，何尝不是另一种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呢？纯粹，响亮，充满了整个夏天。我靠在椅背上，也跟着轻轻地，在心里念了一句：锄辞辞锄辞辞锄辞辞。嗯，感觉还不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