芒市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边城300元的情感故事
芒市的傍晚总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,街边老榕树的气根在风里轻轻晃着。我蹲在客运站对面的小吃摊前,等着一碗叁块钱的泡鲁达,忽然听见旁边两个跑货运的师傅闲聊:“叁百块在景颇寨子能住半个月哩。”这话像颗小石子,噗通掉进我心里。
阿月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。她提着竹篮走过来,篮子里装着些山李子,紫嘟嘟的果子上还挂着水珠。“尝尝吗?自家种的。”她说话时眼睛弯弯的,颧骨上有高原红。我说要买半斤,她却硬给我塞了满满一塑料袋,“收你五块好了。”
后来我常去她摆摊的巷子口。有时买几个山桃,有时买把青菜,其实学校食堂什么都有,就是找由头说说话。直到有天看见她蹲在墙根数硬币,一枚一枚数得特别仔细。“差多少?”我问。她抬头笑了笑:“没事,凑够叁百就能给我妈买药了。”
那个周末我揣着叁百块钱去找她,说是要预存下半年的水果。她把钱捏在手里揉了好一会儿,突然说:“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我们沿着土路往山上走,她采路边的野莓给我吃,酸甜的汁水染得嘴唇发紫。半山腰有间废弃的守林人木屋,她轻车熟路地推开门:“以前挖菌子常来这儿躲雨。”
阳光从木板缝漏进来,在地上画出好多金线。她坐在草堆上编花环,我给她讲城里的事。她说最远只到过镇上的中学,后来阿妈病了就回来了。“其实芒市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可能就像山李子吧,”她突然说,“看起来酸,嚼着嚼着就甜了。”
黄昏时下起雨,我们挤在屋檐下看雨帘子。她的肩膀轻轻挨着我,能闻到皂角的香味。“等阿妈病好了,我想在街角开间小铺子。”她说这话时,眼睛亮晶晶的。
后来我真的每周都去,有时带本书,有时带包糖。木屋渐渐有了生气,窗台上摆着她采的野花,墙角堆着我留的旧杂志。有回她发烧,我守到后半夜,她迷迷糊糊攥着我的衣角,像怕我消失似的。
可是秋天还没过完,她就不见了。隔壁摊主说她们搬去了保山亲戚家,连个地址都没留下。我跑到木屋,只见门楣上挂着她常戴的那串玻璃珠子,在风里叮叮当当的。
现在每次路过芒市,我总会想起那段边城300元的情感故事。其实那叁百块她后来塞进了我的背包,还多了张字条:“等你再来,山李子就熟了。”
客运站又传来拉客的吆喝声,我接过泡鲁达喝了一口,甜丝丝的。或许有些相遇就像热带雨季,来得猝不及防,走得悄无声息,却让往后的每个夏天都带着潮湿的念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