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交车弄了2个小时
公交车弄了2个小时
这事儿说起来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，又有点来气。你说现在这城市交通，有时候真能把人给整懵了。那天下午，我愣是被一辆公交车，给“安排”了整整两个小时。这两个小时，像被拉长的橡皮筋，漫长又带着点儿荒诞的弹性。
事情得从头讲起。那天我赶着去城西办点事儿，地图一看，得换乘一趟公交。头一班车倒是顺利，人不多，还有座儿。我心里还美呢，今天运气不错。结果到了换乘的那个大站，好家伙，乌泱泱全是人。我要坐的那路车，站牌前队伍都甩出尾巴了。等了快二十分钟，车影子都没见着。旁边一个大哥叼着烟，眯眼瞅着来车方向，嘴里嘟囔：“这趟线，邪门，有时候能让你等得忘了要去哪儿。”
终于，车来了。不是一辆，是两辆前后脚到。人群呼啦一下涌上去，我被裹挟着挤进了前面那辆。车里那叫一个满当，前胸贴后背的，空气都稠了。我心想，挤就挤吧，能走就行。可车子吭哧吭哧开了不到叁站地，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十字路口，它……它居然缓缓靠边，彻底熄火了。
司机师傅试着打了几次火，引擎哼哧几声，像累极了喘不上气，最后还是归于沉寂。师傅拿起对讲机，语气倒很平静：“喂，调度，我这边车出故障了，在红旗路口。”车厢里顿时“嗡”的一声，议论开了。有人着急看表，有人叹气，我旁边一位大妈直念叨：“哎哟，我这还赶着去接孙子呢。”这突如其来的交通中断，像一盆冷水，把一车人的计划全给浇乱了。
师傅打开车门，说让大家等一等，或者换乘后车。可后车？后车早就塞得门都难开了，哪还上得去。一部分人骂骂咧咧地下车，打算另想办法。我看看手机导航，离目的地还有挺远，打车不划算，地铁站也得走一公里。一种奇怪的执拗劲儿上来了，我心想，我倒要看看，今天这事儿到底能拖多久。我就跟这辆车杠上了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爬。我干脆也下了车，在路边树荫下站着。司机师傅在车头那儿忙活，偶尔有路过的同公司司机停一下，探头问问情况。阳光从树叶缝里漏下来，晃得人眼花。我忽然觉得有点抽离，像在看一场慢放的电影。城市还在轰轰烈烈地运转，唯独我们这一小撮人，被这辆铁皮箱子按下了暂停键。
大概又过了半小时，一辆工程抢险车慢悠悠地来了。下来个维修师傅，和司机一起打开车前盖，里头冒出一点白烟。他们讨论着，比划着，零件叮当响。我看了一眼时间，从等车开始算起，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。这出行体验，可真够“沉浸式”的。
维修似乎不太顺利。乘客早就换了好几茬，最后只剩包括我在内的叁四个人还守着。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戴着耳机，安静地看着书；还有个阿姨，索性在站台长椅上闭目养神。这场景，莫名有了一种奇特的安定感。我们好像不再是焦急的乘客，而成了这场小小意外事件的见证者。
终于，司机师傅上了车，再次拧动钥匙。这一次，引擎发出了一阵顺畅的轰鸣，活了！我和剩下的几位“战友”相视一笑，重新上了车。车厢空荡荡的，和来时判若两“车”。车子重新驶入车流，窗外的风景又开始流动。我算了一下，前前后后，整整两个小时。
你说这两个小时浪费了吗？好像是。但坐在空荡的车里，吹着终于通畅起来的穿堂风，我脑子里却没什么焦躁了。我看到了平常匆忙间忽略的东西：那个路口小卖部门口打盹的猫，路边围墙新刷的滑稽涂鸦，还有同车陌生人脸上，从焦虑到无奈，最后趋于平静的微妙变化。这场意外的城市通勤插曲，像一次被迫的慢速观察。
车子到站时，我要办的事早就错过了时间。但我却没那么沮丧。下了车，站在陌生的街区，我伸了个懒腰。这两个小时，没把我带到原本想去的地方，却好像把我从那种紧绷的、赶路的状态里，暂时拽出来了一下。公交车的故障是场意外，但这两个小时，却成了我那天一段意外的、缓慢的放空。城市很大，节奏很快，但偶尔被一辆任性的公交车“扣押”一会儿，好像……也不全是坏事。至少，它让我喘了口气，看了点不一样的风景。当然，下次最好还是别这么“安排”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