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阳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百元情感衡阳周边
这事儿得从前两天说起。我在衡阳老城区晃悠,拐进一家旧书店躲雨。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大爷,正捧着搪瓷缸喝茶。书架上掉下来本泛黄的日记本,夹着张褪色的电影票——1998年衡阳工人文化宫,票价正好是十块钱。
雨点敲着铁皮屋檐,我随手翻开发潮的纸页。有个叫小芸的姑娘用铅笔写着:“他说在解放路录像厅等我,两张票刚好二十。我攥着攒了叁个月的零花钱,手心的汗把纸币浸得软塌塌的。”
百元情感衡阳周边
现在说起来可能不信,那时候衡阳火车站旁边的面馆,叁块钱能买碗带肉沫的粉。电影院散场后,小伙子会掏五毛钱买支白糖冰棍,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。纺织厂女工把半个月夜班补贴塞进信封,偷偷压在男工宿舍枕头底下——整整八十块,够他买双不进水的新胶鞋。
我在江东区遇到过修鞋的林姨。她摊子前总摆着两把竹椅,晌午常有老邻居来歇脚。有回看见她盯着补好的鞋底发呆,针脚密得像芝麻粒。“1999年他要去深圳前夜,”林姨突然开口,“我俩在湘江边坐到天亮,他塞给我张百元钞说留着应急。后来才知道,那是他卖血换的。”
江风把榕树叶子吹得沙沙响,她转身从铁盒里取出那张脆裂的纸币,透明胶带粘着的裂痕像地图上的河流。“这钱到底没舍得花,现在倒成念想了。”
解放路天桥下如今开着奶茶店,小情侣们捧着二十块的芋圆波波聊短视频段子。但拐进巷子深处,还能找到坚持卖五块钱刮凉粉的推车。穿校服的女孩掏出揉皱的纸币,小心翼翼分成两份:“你加花生我多加辣萝卜哦。”
在石鼓书院旁的石阶上,我遇见收集旧照片的杨哥。他手机里存着张有意思的合影——2003年衡阳首届美食节,穿碎花裙的姑娘举着棉花糖,旁边小伙子单肩挂着她的玫红书包。“那天我们花了整整一百块,”杨哥眯眼笑着,“吃了臭豆腐糖油粑粑,最后剩叁块钱坐环城公交,绕着老城区转了四圈。”
黄昏时我走进一家旧改房里的理发店,墙上有面贴满拍立得的镜子。1997年的双人照里,男孩的牛仔外套洗得发白,女孩头花是两块钱的透明玻璃丝。老板娘往我头上揉泡沫时说:“那会儿他刚下岗,偷摸去码头搬货挣了百来块,转头就带我来烫了最贵的波浪卷。”
雨停时旧书店大爷突然喊住我,递来那张电影票存根:“拿去吧,现在年轻人该看看。”我捏着薄薄的纸片走过湘江大桥,霓虹灯把江面染成流动的锦缎。商场巨屏轮番闪烁着情人节套餐广告,而桥洞下卖栀子花的老婆婆,正把白兰花串成叁块钱一对的手链。
在手机支付遍地的今天,或许再没人会为一张百元钞票辗转难眠。但当你看见夜市里分食一碗鱼粉的银发夫妇,看见公交车上自然接过对方购物袋的年轻男女,忽然明白衡阳附近100块钱的爱情从未消失——它只是换了个模样,藏在共享单车后座的笑声里,落在深夜加班时保温盒的热气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