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!别揉我胸,嗯上课呢
啊！别揉我胸，嗯上课呢
林晓猛地缩回手，指尖还残留着那阵温热又突兀的触感。同桌陈浩睡得正沉，脑袋一点一点，胳膊肘却像个不听话的攻城槌，越过课桌中间那道模糊的“叁八线”，结结实实杵在了她胳膊上。她皱眉推他，没醒。再用力一推，他整个人歪过来，手肘一拐，不偏不倚，蹭到了她胸前校服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附近。
“啊！”那声低呼像颗受惊的子弹，卡在她喉咙里，只挤出短促的气音。脸“腾”地烧了起来，比讲台上物理老师画的电路图还烫。她几乎是弹开的，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尖锐的“吱呀”一声。这下，半个教室昏昏欲睡的脑袋，像被风刮过的麦穗，齐刷刷转向她这边。
陈浩也被惊醒了，迷迷瞪瞪地睁眼，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一点可疑痕迹。“怎么了？”他含糊地问，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“肇事”了。林晓咬着嘴唇，狠狠瞪他一眼，手指紧紧攥着钢笔，指节都泛白了。她能怎么说？难道站起来大声报告：“老师，他胳膊肘碰到我了？”那恐怕会成为未来叁年全班，不，是全年级茶余饭后最劲爆的谈资。
物理老师扶了扶眼镜，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来。“林晓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子摩挲的声音。所有耳朵都竖着，所有眼睛都瞟着。青春期的心思啊，有时候比老师黑板上的受力分析图还复杂，还微妙。一点点风吹草动，都能在心里演出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。
“没、没事，老师。”林晓低下头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叫，“椅子……不小心碰了一下。”她把滚烫的脸颊埋进摊开的课本里，那些牛顿定律、电磁公式，此刻全变成了跳动模糊的黑点。胸口被碰到的地方，明明隔着衣服，却像被烙铁轻轻烫了一下，那感觉挥之不去，不是疼，是一种陌生的、令人心慌的羞恼。这算什么呢？意外？还是……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边界触碰？
剩下的半节课，成了漫长的煎熬。她和陈浩之间，仿佛凭空竖起了一道看不见却厚实无比的玻璃墙。她紧紧贴着墙的这边，把胳膊收得规规矩矩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。陈浩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琢磨出点味儿来，挠挠头，也往另一边挪了挪，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红。课桌中间，空出了一大片“无人区”。
下课铃终于响了。林晓像刑满释放一样，立刻起身想冲出去。手腕却被轻轻拉住。“那个……”陈浩的声音难得有点磕巴，眼神飘忽，就是不敢看她，“刚才……对不住啊，我真不是故意的，睡懵了。”他耳朵尖红得透亮。
这一句道歉，像根针，轻轻戳破了林晓心里那只鼓胀的、满是羞愤的气球。“噗”一下，气漏了，剩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尴尬，还有一点点自己反应过度的懊恼。是啊，他睡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，能有什么坏心思？可那种被冒犯的感觉，又是实实在在的。她抽回手，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算是接受，也算是不知该如何回应。
这大概就是青春里最常见的微妙情境吧。没有真正的恶意，甚至谈不上过错，却会在心里激起那么大的波澜。它关乎一个女孩突然觉醒的身体意识，关乎对私人空间小心翼翼的守护，也关乎同龄异性之间那道时而清晰、时而模糊的分界线。该怎么处理这种瞬间的尴尬，怎么表达自己的不适，又怎么判断对方的意图，这些课题，课本上可没有教。
放学时，林晓收拾书包，发现笔袋下面压了张皱巴巴的纸条，上面是陈浩狗爬似的字：“明天我给你带早餐，赔罪。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！（画了个跪着的小人）”她看着那个丑丑的小人，忍不住“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笑完又赶紧板起脸，把纸条胡乱塞进书包最里层。
走出教室，傍晚的风吹在脸上，凉丝丝的。那阵突兀的触感带来的灼热，好像终于被吹散了一些。但她知道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她会更在意自己的身体边界，也会更仔细地去分辨，生活中那些有意或无意的触碰。而如何清晰而不伤人地表达“不”，或许是比解一道物理压轴题更需要学习和练习的事情。这堂课，没有铃声，却刚刚开始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朝着车棚走去，脚步比来时，似乎稳了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