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修情缘柳如燕
装修情缘柳如燕
老张把新房钥匙攥在手心，汗都捂出来了。这毛坯房空荡荡的，水泥墙灰扑扑的，从哪儿开始弄，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。朋友拍着他肩膀说：“我给你介绍个人，柳如燕，靠谱。”老张心里直打鼓，这年头，靠谱俩字儿，听着跟中奖似的。
见着柳如燕第一面，是在她的小工作室里。不像他想的那样，穿着时髦，举着颈笔补诲指点江山。她就是一身简单的棉麻衣裳，头发松松挽着，正俯身看一张铺开的手绘图纸。听见动静，她抬起头笑了笑，眼睛弯弯的，没那么多客套：“张先生来啦？先坐，我这儿马上好。”就这一下，老张心里那点焦躁，莫名其妙地，平了叁分。
聊想法的时候，老张词不达意，一会儿说想要“敞亮”，一会儿又说要“温馨”。柳如燕也不急，拿着本子记，偶尔问两句：“家里常来客人吗？”“您自己爱在哪儿看书？”聊着聊着，老张的话匣子打开了，说起老伴儿生前最爱养花，说起女儿小时候在墙上画的歪歪扭扭的太阳。柳如燕听着，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，若有所思。
过了几天，方案出来了。柳如燕没急着说哪里要拆墙、哪里要铺砖。她指着客厅阳台那片区域：“这儿，我给留了整面墙的光，角落预埋了浇花的水管和地漏，摆几盆绿萝、茉莉，好活，也香。”她又指着另一处：“这面墙，我打算用可擦写的环保涂料，您外孙来了，可以随便画，画完了，湿布一擦就掉。”老张看着图纸，愣了神。那些他自己都没理清楚的念想，好像被一只温柔的手，轻轻拢在了一起，变成了看得见、摸得着的模样。
施工队进场后，柳如燕跑得比老张还勤。工人有个细节没吃透，她蹲在地上，拿着水电图，一点一点比划。挑瓷砖那天，她在市场里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几趟，把不同光线下砖的颜色，用手机拍了给老张看。老张说：“你定就行，我信你。”她摇头：“家是您住，颜色冷暖，得您看了舒服才行。”这份执着里，透着一股子难得的匠心独运，不张扬，却让人安心。
房子一天天变样。有一次，老张看到柳如燕对着刚砌好的文化砖墙发呆，手指轻轻拂过砖石的粗糙表面。他走过去，听见她小声嘀咕：“这儿……缝隙的勾边再淡一点点，层次就更自然了。”那神情，不像是在盯工程，倒像在端详一件正在成形的艺术品。老张忽然觉得，她不只是个设计师，更像一个懂生活的编织者，把人的情感、记忆，还有对日子的盼头，都细细地织进这砖瓦灯光里了。
快收尾的时候，出了个插曲。老张自己买的灯具，装上去总觉得和整体氛围隔了一层。他不好意思开口，柳如燕却先看出来了。她没多说，隔天自己开车从仓库提来一盏纸灯，暖光透过柔和的纸张，在墙上晕开一片温润的光斑。“试试这个？”她眼神里有点期待。灯一亮起，整个屋子的气息仿佛都沉静了下来。那一刻，老张明白了，好的设计，差的不是钱，是那份恰到好处的心灵默契。
搬新家那天，老张在阳台上那几盆茉莉旁站了很久。女儿笑着说：“爸，这房子有股‘人味儿’，真好。”老张点点头，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挽着头发、俯身看图的身影。柳如燕给他的，不只是一个能住的屋子，更像是一个懂得呼吸、能盛放回忆的容器。这份通过砖瓦、光线与色彩结下的情谊，比什么都踏实。他想，这大概就是“家”该有的样子，也是人与人之间，最朴素、最珍贵的信赖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