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带罩子让校霸肠一节课小作文
没带罩子让校霸肠一节课小作文
高二那年春天,我干过一件特傻的事儿。那天起晚了,抓了书包就往学校冲,直到坐进教室才觉着脸上空荡荡的——口罩忘带了。那会儿学校还查得严,没戴口罩就跟没穿鞋似的,浑身不自在。我正慌呢,后门“哐当”一声,林野晃进来了。
林野是谁?我们年级出了名的“校霸”。其实他不大打架,就是人高,眼神凶,独来独往的,传言特多。他径直走到我斜后方的空位坐下,我脊梁骨都绷直了。更糟的是,我感觉到他在看我后脑勺。不是错觉,因为下一秒,一个低沉的声音就砸过来了:“喂。”
我僵着脖子转过去半张脸。他下巴一扬,手里捏着个没拆封的蓝色医用口罩。“你的?”他问。我愣住,摸了摸书包侧袋——空的。早上老妈塞给我的,准是跑太急掉路上了。“……是我的。”我声音跟蚊子哼似的。他没说话,直接把口罩扔我桌上了。
这举动把我整懵了。传说中的校霸,捡了口罩还还回来?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,他真查起来。我赶紧拆开戴上,薄薄一层无纺布贴着脸,心里那点慌才压下去。可这口罩有股很淡的、类似消毒水混着薄荷的味道,不是我家那种普通的。我忍不住,趁老师板书,在口罩里深深吸了口气。
一整节课,我心思都没在黑板。林野为什么帮我?这口罩哪来的?后排安静得出奇,我甚至能听见他偶尔转笔的细微声响。这种“保护”,或者说,这种突如其来的、带着他气息的遮蔽,让我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踏实感。好像戴着这个口罩,就跟普通的日子隔开了,躲进了一个由偶然善意搭建的小空间里。
下课铃响了,我磨蹭着收拾书本,想回头说声谢谢。可一转身,他座位已经空了。桌面上用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,下面压着张纸条:“口罩送你。味道冲,提神。”我捏着纸条,看着那个笑脸,突然觉得,那些对于他的传言,可能就像我早上匆忙间弄丢的那个普通口罩一样,轻飘飘的,根本罩不住一个真实的人。
后来我偷偷观察过他。他确实独,但会在操场边喂流浪猫;他眼神是凶,可有人搬重物他会默默搭把手。那个蓝色口罩我没再戴,洗干净了收在抽屉里。有时候拿出来看看,会想起那节课上,陌生的气味如何成了我的“保护层”,而一个被标签定义的人,又如何轻轻撕掉了那张标签的一角。
再后来,我跟他在图书馆碰见过一次。我在找资料,他在角落看一本很厚的摄影图册。我走过去,把那包新买的、同牌子的口罩放在他桌上。“还你的。”我说。他抬头,看了我两秒,然后笑了。不是传言里那种痞笑,就是很简单的、眼角弯了一下的笑。“记性挺好。”他说。
我没告诉他,我记住的不是那包口罩的价格。我记住的是那个春天早晨,仓皇失措的时刻,一道陌生的防线如何稳稳接住了我。有些“保护”来得毫无道理,就像有些“标签”贴得毫无根据。但那一刻的呼吸,和呼吸间感受到的、来自世界另一面的细微温度,是真的。这就够了,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