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育生宿舍互掏吃鸡迟虫濒
体育生宿舍互掏吃鸡迟虫濒
凌晨一点，307宿舍的灯还亮着。空气里飘着一股混合味儿——汗味儿、泡面味儿，还有刚换下来的球鞋那股子酸爽。王浩和李锐两个大个子挤在一张电脑桌前，屏幕的光映在他们脸上，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。
“左边左边！树后头有人！”王浩压着嗓子喊，手指在鼠标上都快搓出火星子了。李锐没吭声，腮帮子咬得紧紧的，一个侧身甩狙，屏幕上跳出个击杀提示。“牛啊锐哥！”王浩一巴掌拍在李锐后背上，啪的一声响，跟拍在水泥板上差不多。
这局算是吃上鸡了。两人同时往后一仰，椅子吱呀乱叫。安静下来，才觉得肚子空得慌。王浩伸手往李锐那边摸：“还有吃的没？饿死了。”李锐拍开他的手：“自个儿找去。”话是这么说，手却往自己柜子底下掏，摸出半袋薯片，扔了过去。
宿舍里这种“互掏”，早就成了习惯。你掏我半瓶可乐，我摸你两根火腿肠。体育生的日子，训练耗体力，晚上饿得快，谁的柜子都跟个小仓库似的。有时候半夜饿醒了，迷迷糊糊都能摸对方向，从室友那儿精准“缴获”个面包。
李锐看着王浩狼吞虎咽，忽然开口：“你明天……真要去见他？”王浩嚼东西的嘴停了一下，薯片渣子往下掉。“嗯。”就一个字，闷闷的。
宿舍里又静了。只有机箱风扇嗡嗡的声响。王浩这事儿，李锐是唯一的知情人。那天晚上也是打游戏，打输了，王浩闷着头不说话，半天才憋出一句，说自己好像喜欢上队里新来的那个男生了。话说出来，他自己先慌了，眼神躲躲闪闪的，不敢看李锐。
李锐当时啥也没说，起身把自己囤的那罐红牛递过去。“慌个屁。”他就说了这么一句。后来王浩那些翻来覆去的纠结、害怕，那些不敢跟任何人说的心思，都倒给了这个半夜一起“吃鸡”、一起“互掏”家底的兄弟。
“哎，我说，”李锐把脚翘到桌子上，晃着拖鞋，“喜欢个人，跟咱们训练一个道理。你管别人怎么看？动作做标准了，力用到位了，对得起自己就行。别的，爱谁谁。”
王浩乐了：“你这什么歪理。”心里头那块堵着的东西，好像松动了点儿。他想起白天训练，自己心不在焉，传球老失误。是李锐，在休息时候把他拽到一边，啥安慰的话也没有，就陪他一遍遍练那个配合，直到肌肉形成记忆，直到他没空再去胡思乱想。
有些支持，不用多说，都在行动里。就像饿了递过来的那口吃的，就像知道你秘密后，那句轻描淡写的“慌个屁”，和之后一切如常的相处。
窗户外头，有猫叫了一声。王浩把最后一片薯片塞嘴里，拍拍手：“再来一局？”李锐已经坐直了身子：“来啊，这回输了的，明天早饭归他请。”
鼠标键盘声又噼里啪啦响起来。在这个堆满护具、球鞋和泡面箱的男生宿舍里，有些东西在悄悄生长。是信任，是把最真实、甚至最不安的那一面，坦然交给对方的底气。是在激烈的游戏对抗后，分享最后一点零食的默契。这种男生间特有的、粗糙又直接的情感纽带，或许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。它让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困惑，找到了一个安放的角落。
屏幕上的战局正酣，两个身影靠得很近。他们的友谊，他们的支持，就像这深夜宿舍里的灯光，不耀眼，但足够照亮眼前的路，让前行的人觉得，自己不是孤身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