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两只头头被吸肿了
厨房里两只头头被吸肿了
这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。那天我推开厨房门，好家伙，眼前景象让我愣了叁秒——灶台上那两只不锈钢锅的锅盖头头，就是那个小圆把手，竟然肿了！不是夸张，是真鼓起来一圈，亮晶晶的，活像被马蜂蜇了的脑门。
我凑近了看，左边炒锅的盖子肿得高些，右边汤锅的稍平点，但都透着股委屈劲儿。这俩“头头”在我家服役五年，从来规规矩矩，今儿这是闹哪出？我第一反应是热胀冷缩？可昨天就煮了锅粥，不至于啊。伸手摸了摸，凉的，硬邦邦的，敲起来声音倒还清脆。
正琢磨呢，媳妇儿溜达进来。“瞅啥呢？”她顺着我眼神一看，“哟！这盖子让谁给换了？”听我说没换，就是肿了，她噗嗤笑出声：“金属还能发炎？你给它抹点药膏呗。”玩笑归玩笑，我俩围着灶台转了圈，像研究出土文物。
这时候，我瞥见了窗台上的真空储物罐。那是上周新买的，号称能抽干空气保鲜。罐子把手也是个圆头头，此刻正精神抖擞地立着。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念头：该不会是……
我猛地拉开橱柜。柜子深处躺着个没拆封的手动抽气泵，是买罐子送的赠品。包装袋已经被撕开了个口子。转头我就喊儿子小名：“你是不是动柜子里东西了？”八岁的小子从门边探出脑袋，手里还举着个塑料玩具枪。
真相来得让人哭笑不得。小子昨天搞“科学实验”，想着抽气泵能吸空气，那能不能吸别的？他瞄上了锅盖头头——那形状，刚好能把抽气泵的橡胶吸盘摁上去。结果一抽一拉，负压作用下，不锈钢头头里的空气被抽走部分，外头大气压一挤，薄薄的不锈钢壳就微微内陷。可偏偏那设计是双层结构，内陷后边缘鼓起，看起来活像肿了一圈。
“我就试了两次……”儿子声音越来越小。我和媳妇儿对视一眼，哭笑不得。这厨房小实验搞的，差点让我以为锅具成精了。
接下来半天，我都在跟这两只“肿头头”较劲。用热水浇过，没用；试着从气孔往里轻轻吹气，怕把密封圈给崩了。最后找了根细针，在把手底部极隐蔽的位置，轻轻扎了个小眼。只听极细微的“嘶——”一声，那鼓包慢慢、慢慢地平复下去，恢复了往日的圆润。我长舒一口气，像给伤员做完了排气手术。
汤锅盖先复原的，炒锅盖还留着一点点不明显的凸起，摸得出来，看不真切。算了，就当留个纪念。儿子被罚清洗所有锅具，搓得满头汗。我看着他背影，忽然觉得，厨房真是个神奇地方。锅碗瓢盆天天见，觉得它们就是些哑巴物件。可冷不丁的，它们就以这种古怪方式“开口”了，用肿起来的头头，讲述一场孩子气的好奇心与物理定律的碰撞。
晚饭时，儿子指着汤锅：“爸，它好了！”灯光下，那只头头光滑如初。但我心里清楚，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以后再看到这些锅盖，我大概总会想起它们“肿着头”的滑稽模样，想起那个下午厨房里的疑惑和后来的恍然。
媳妇儿盛着汤，随口说了句：“这下好了，咱家锅也是有故事的锅了。”可不是嘛。寻常日子里的那么一点意外，一点无伤大雅的“故障”，反而给冰冷的厨具镀了层温润的包浆。它们不再只是工具，倒像是沉默的伙伴，偶然用身体语言，参与进这家里的柴米油盐与小小插曲里来。
现在每次拿起锅盖，指尖碰到那微凉的圆头头，我总会不自觉地摩挲一下。它平整了，但记忆里那个鼓包，却好像一直还在那儿，软软的，带着点生活的幽默感。厨房里的日子还在继续，火苗舔着锅底，水汽蒸腾而上，而那两个头头曾经肿起又消下去的故事，大概会和油烟味一起，悄悄渗进这家常的砖缝里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