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寺庙快活几天
王氏寺庙快活几天
朋友老张突然给我打电话,嗓门儿亮得跟捡了钱似的:“哎,我发现个好地方!城西边儿山里,有个王氏寺庙,知道不?我上礼拜去住了叁天,那叫一个痛快!跟咱们平时想的烧香拜佛完全两码事儿!”我握着手机,心里直嘀咕:寺庙?快活?这俩词儿能搁一块儿吗?
架不住他天花乱坠地吹,我心一横,也收拾了个小包,跟着去了。车往山里开,高楼大厦渐渐没了影儿,绿意一层层浓起来,心里那点都市的烦躁,好像真被风吹散了些。等看到那寺庙的山门,挺朴素的,灰墙黑瓦,门楣上“王氏寺庙”四个字都淡了,不像什么热门景点,倒让我松了口气。
管事的师父姓王,就是这庙的住持,也是王家后人。他招呼人没啥客套,指了指东厢两间空房:“自己收拾,住几天随意。庙里规矩简单,早课钟响了能起就起,起不来接着睡。饭堂到点开饭,自己刷碗。后山有泉,前院有茶,随你心意。” 这安排,听着就自在。
头一天,我还带着那股子赶任务的劲儿,心想得体验点“修行”吧。结果早上愣是没听见钟声——睡得太沉了。日头老高才起,溜达到饭堂,粥和馒头还温着。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吃,听着风吹过老槐树的沙沙声,嘴里馒头嚼得格外香甜。这算啥修行?可心里那份紧绷,莫名其妙就松了。
下午,我在庙里瞎转悠。这王氏寺庙,说是个庙,更像是个依山而建、住了几代人的老家。墙角堆着劈好的柴火,檐下挂着风干的玉米,生活气息浓得很。我在藏经阁旁边,发现个小偏院,王师父正戴着老花镜,慢悠悠地补一只陶壶。他看我好奇,就聊开了。说这庙是他曾祖父那辈建的,初衷就不是为了香火鼎盛,就是想给自家人、也给路过的人,留个能静心、能喘口气的实在地方。“静心”,他说这词的时候,手里的活儿没停,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嘿,你别说,在这儿待着,“静心”还真不是一句空话。手机信号时有时无,我干脆把它扔屋里了。接下来的几天,日子变得简单透明:早晨跟着王师父去后山提泉水,水冰凉清甜;白天要么翻翻庙里那些没头没尾的旧书,要么就坐在廊下发呆,看云在山头翻跟头;晚上呢,和几个同样来住几天的散客,凑在院子里泡茶,东拉西扯,聊的都是些没用的废话,可笑得特别开心。
这种“快活”,跟城里喝酒唱歌的痛快不一样。它不刺激,淡淡的,像慢慢泡开的茶。是肠胃被清淡斋饭调理妥帖的舒适,是耳朵里没了车喇叭、只剩下风声鸟鸣的清静,是心里头暂时清空了工作账单、只剩下眼前一片绿意的简单。王师父那句话我咂摸出点味儿来了,给心灵一个“实在地方”,或许就是让它在这样的日常里,自己找到落点,沉下来。
临走那天早上,我居然自然醒了,赶上了一次早课。站在大殿角落,听着并不激昂、甚至有些单调的诵经声,看着晨光透过格栅,一道一道照在微尘里,心里头异常平静。我没许什么愿,也没求什么保佑,就是觉着,在这儿“快活”了这几天,像给生锈的脑子上了点油,给闷着的胸口开了扇窗。
回城的车上,我又摸出了手机,信息叮叮当当涌进来。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山影,忽然有点舍不得。王氏寺庙那几天的日子,像个短暂的梦,但它提醒了我一件事:人呐,偶尔得找个地方,把自己从那些密密麻麻的“正事”里摘出来,哪怕就几天,喘一口不赶时间的、长长的气。这份简单的“快活”,大概才是现代人最稀缺的东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