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余耍女娃,扶余戏女娃
扶余这地名,听着就透着一股子老劲儿。前两天翻县志,偶然看到“扶余耍女娃”这说法,心里直犯嘀咕——这“耍”字搁现在听着不太对味儿,可老人说,从前这可不是啥轻浮事儿。
我特意去找了村里最年长的李奶奶。她坐在老槐树下,眯着眼睛想了半天,手里蒲扇慢悠悠摇着。“你问耍女娃啊?”她嘴角弯了弯,“那可得从正月十五说起了。”
老话里的热闹景象
据李奶奶回忆,早些年正月十五,扶余街上那叫一个热闹。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出门,个个穿戴整齐。所谓“耍女娃”,其实是年轻男女在年节里的一种交往方式。小伙子们会准备些小玩意儿,像是剪得精巧的窗花,或是用秸秆编的小动物,找机会送给心仪的姑娘。要是姑娘收了,两人就能说上几句话,这在当时可是难得的缘分。
“我十六岁那年,就收到过你爷爷编的蝈蝈笼子。”李奶奶说着,眼神飘向远处,“绿秸秆编的,里头还放了块糖。那笼子我留了整整五十年呐。”她顿了顿,“现在的年轻人搞对象,手机按几下就能聊天,我们那会儿,全指望年节里这点‘耍’的工夫。”
这让我忽然明白,扶余耍女娃看似是“耍”,里头藏的却是老一辈人谈情说爱的智慧。在规矩森严的年代,年轻人借这种方式相识相知,既守了礼数,又全了心意。
戏里的真情实意
至于“扶余戏女娃”,又是另一番光景。李奶奶说,这里的“戏”不是戏弄,更像是现在说的“逗你玩”。二月二龙抬头那天,镇上会搭戏台子,唱的都是本地的小调。小伙子们会凑在姑娘们看戏的人群边上,故意说些俏皮话,或是学戏里的唱腔来上两句,惹得姑娘们掩嘴笑。
“有个张家的后生,为了引起邻村姑娘注意,特地学了叁天戏。”李奶奶笑道,“结果上台一紧张,词儿全忘了,愣是在台上站了一炷香工夫。没想到啊,那姑娘反倒觉得他实诚,后来真成了一家子。”
听着这些往事,我忽然觉得,现在的年轻人少了这种笨拙却真挚的趣味。一切都在手机屏幕上解决得太快,少了那种在戏台子下,心怦怦跳着、琢磨怎么开口的青涩。
扶余这地方如今也变了大样,高楼起了,马路宽了。年前我在新开的商场里,看见一对年轻情侣,男孩正低头给女孩看手机视频,两人笑得开心。这景象让我忽然想起李奶奶的话——时代在变,年轻人相识相恋的方式在变,可那份心意从来没变过。
街角有位老爷爷在卖手工编的秸秆玩具,我买了个蝈蝈笼子。他的手艺真好,和当年李奶奶描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。不知道这手艺还能传多久,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为了心仪的姑娘,耐心学上叁天戏文。
回到家,我把那个绿色的蝈蝈笼子挂在窗前,风一吹,轻轻转动。或许这就是扶余耍女娃和扶余戏女娃留给今天的东西——不是具体的形式,而是那种在规矩中寻找真情,在含蓄中表达心意的智慧。现在的年轻人自有他们的方式,但那份小心翼翼又满心期待的心情,大概从未改变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