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视品
久久视品
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？偶然翻到一张老照片，或是多年前的一段家庭录像，会不由自主地停下来，盯着看上好一会儿。那些画面可能有点模糊，色彩也不那么鲜亮，可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力量，把你的目光牢牢拴住。这时候，我们看的，或许不只是画面本身了。
我想起外婆家那个老旧的五斗橱。最上面那个抽屉，总是塞得满满当当。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，大多是些“杂货”：褪色的老邮票、用铁皮盒子装着的毛主席像章、几本纸张发黄的工作笔记，还有一迭用橡皮筋捆着的照片。那些照片，边角都磨起了毛边，背面用蓝色钢笔水写着拍照的年份和地点，字迹都有些洇开了。
小时候，我总爱翻那个抽屉。尤其喜欢看照片。有一张是外公外婆年轻时的合影，站在一片油菜花田里。外婆两根乌黑的长辫子垂在胸前，笑得有点拘谨；外公则站得笔直，中山装的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。我拿着照片跑去问现在已满头银发的外婆：“这是您吗？”外婆戴上老花镜，端详了好一阵，嘴角慢慢漾开笑意，轻声说：“是呀，那会儿还没你妈呢。”那一刻，房间里特别安静，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，灰尘在光柱里慢慢打着旋儿。我忽然觉得，手里这张轻飘飘的纸片，变得沉甸甸的。
这大概就是“久久视品”的一种状态吧。不是匆匆一瞥，不是为了获取某个具体信息，而是让目光和心思都慢下来，沉浸进去。我们看的不再仅仅是图像的表象，而是透过它，试图触摸到那段被封存起来的时间，感受到那份凝固在光影里的情感温度。照片里年轻的容颜、早已消失的街景、过时的衣着打扮，都成了通往过去的钥匙孔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手机相册里存着几千张照片，随手一拍，随手一发，清晰度是高了，可好像也少了点什么。我们习惯了快速滑动，手指一拨，几十张照片就翻过去了，很少再会为某一张停留许久。那些瞬间被记录下来，却又迅速淹没在信息的洪流里，很难再有机会被“久久视品”。有时候我会想，这是不是一种甜蜜的损失？我们拥有了记录的极大便利，却似乎丢失了反复凝视、让记忆慢慢发酵的那份心境。
其实，“久久视品”的对象，又何止是旧照片呢？一件穿了多年、洗得发软的旧衬衫；一本写满了年少时幼稚笔迹的日记；甚至是厨房里一个用了十几年的粗瓷碗，边沿有个小小的豁口。这些东西，平常不起眼，可某个时刻，你无意间看到它，拿起来，摩挲几下，往事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。那个碗，可能是搬家时妈妈执意要带来的，说用惯了，顺手。每次看到那个豁口，就能想起某次洗碗时不小心碰掉的瞬间，还有当时心疼又懊恼的心情。
生活里啊，总需要一些这样的物件，一些值得“久久视品”的寄托。它们像锚，能把我们飘忽的思绪和情感，稳稳地定在某段真实的过往里。在一切都追求快速、新鲜、更迭的时代，这种缓慢的凝视，反而成了一种奢侈的自我对话。它让我们从当下的忙乱中抽离片刻，回头看看来时的路，想想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。
所以，或许我们可以偶尔给自己创造一点这样的机会。找一个安静的下午，把那些老物件、老照片翻出来，不急着整理，也不为了发朋友圈。就是单纯地看看，让思绪跟着它们飘远。你可能会发现，一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了，一些当时不懂的情感，忽然间就理解了。这种凝视，是给过去的时间以尊重，也是给现在的自己，一份温柔的慰藉。
说到底，人生不就是由无数个瞬间连成的吗？有些瞬间被镜头定格，有些则烙印在物品上。它们静静待在那里，等着某一天，被你重新看见，并久久凝视。那一刻，过去和现在，就悄然打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