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林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虎林周边叁百元的爱恋
傍晚的虎林火车站飘着烤红薯的香气，老王蹲在出站口的水泥台阶上，第叁根烟快要燃尽的时候，他终于看见了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。女人捏着印有牡丹花纹的帆布包，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像在数着心跳。
“叁百。”她说话时睫毛在黄昏里颤动，像停留疲倦的蝶，“说好的，现结。”
价码之外的温度
老王把皱巴巴的钞票递过去时，触到她指尖的凉。旅馆在铁路家属院二楼，蓝色窗帘洗得发白，她卸妆时老王看见镜子里真实的皱纹。“在纺织厂干过十年。”她突然说，声音像蒙尘的旧机器，“后来厂子倒了。”这句话掉进房间时，老王正拧开锈住的水龙头，哗哗的水声淹没了接下来的沉默。
凌晨叁点火车鸣笛穿过小城，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。这个动作不像交易范畴内的表演，倒像身体残留的本能。老王闻到她头发里廉价洗发水的茉莉香，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厂区澡堂外等妻子下班的傍晚。
生活的重量
天亮时下雨了，她数钱的动作很慢，纸币边缘被抚得平整。“儿子在县中学念书。”她拉好连衣裙拉链，“等凑够下学期的住宿费，就回老家开个小卖部。”雨滴沿着窗玻璃斜斜滑落，老王想起自己辍学去广东打工那年，母亲也是这样数着学费，一张张压在枕套最里层。
虎林周边叁百元的爱恋从来不只是身体交换。菜市场西头修鞋的刘瘸子，每个月第叁个周叁都会找同一个女人，就为听她用家乡话唱段黄梅戏；加油站老李固定找那个脸上有疤的，因为她会帮他补工作服上磨破的肘部。这些零碎温暖拼不成爱情，却足够让孤独变得可以忍受。
穿红裙子的女人临走时，从布包掏出两个还温热的茶叶蛋。“早上多煮的。”她说完就消失在楼梯转角。老王握着蛋站在旅馆走廊，听见远处学校早自习的铃声。他想起父亲说过，旧时跑关东的人会在袜底藏叁块银元——一块买干粮，一块雇向导，最后一块要留着买件体面衣裳，回家那天得让人看着像个人样。
虎林附近300块钱的爱情里，每个人都留着最后那块银元。修鞋刘瘸子柜子里有没开封的皮鞋，加油站老李收着干净的灰色工装，老王手机相册存着女儿小学毕业典礼的照片——虽然她已经五年没叫过爸爸。这些是他们留着回家用的体面。
傍晚的虎林火车站又亮起灯，穿红裙子的女人站在老位置，这次她手里提着装茶叶蛋的塑料袋。老王走过去时，她眼睛弯了弯：“今天不收钱，反正卖不完的。”远处货运列车的汽笛拉得很长，像要把这小小的暖意带去很远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