阜新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相近的价位真情
街角的霓虹灯在薄雾里晕开光圈,我攥着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站在公交站台。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,带着柴油味的暖风扑面而来,这趟开往阜新城郊的夜班车,载着不少像我这样揣着心事的人。
前排大叔的收音机咝咝啦啦飘出老情歌,后座姑娘的手机屏幕明明灭灭。我望着窗外掠过的电线杆,忽然想起半个月前在劳务市场认识的阿梅。她总系着条洗得发白的丝巾,说是老家妹妹用第一个月工资送的。
劳务市场里的暖意
那会儿我在建筑工地摔伤了腿,暂时干不了重活,天天蹲在劳务市场等轻省活儿。阿梅常在中午给我捎个韭菜盒子,油渍浸透的牛皮纸带着温度。“碰巧多买一个”,她总是这么说。有回暴雨困住了我们,她说起在老家种地的父母,说起想考大学却凑不齐学费的弟弟,说着说着声音就揉进了雨声里。
后来我发现她每天其实只打一份素菜配馒头,那多出来的韭菜盒子,怕是省了好几顿才挤出来的。两百块钱在她手里能掰成八瓣花,买米买面还能剩点扯块布头。有次她指着劳务市场贴的日结工资单笑:“你看,咱俩加一块儿正好四百。”那时夕照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,这个相近的价位突然让我觉得,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捱。
车猛地颠簸,将我从回忆里晃出来。手机屏幕显示晚上九点十七分,距离阿梅打工的纺织厂还有叁站。她昨天在电话里说领了季度奖金,非要请我吃火锅。我摸了摸兜里那两百块,这是拆了石膏后搬了两天水泥攒下的。
纺织厂门口的等待
纺织厂下夜班的女工们像潮水般涌出来,阿梅落在最后,手里捧着个保温盒。“食堂今天烧排骨,给你留了点儿。”她鼻尖冻得通红,丝巾下摆沾着棉絮。我们蹲在厂区围墙外的石墩上分食排骨,她突然说弟弟考上省重点了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她掰着手指算学费住宿费,我默默把攥热的钞票塞进她工具包夹层。这个相近的价位在此时变得具体而烫手,是八十本参考书,是半年食堂餐票,是少年通往未来的船票。
回去的末班车上,阿梅靠着车窗睡着了。她工具包里露出毛线团,说要给我织副手套。我突然明白这两百块承载的重量,它买不来钻戒玫瑰,却能让两个漂泊的人在寒冬里互为暖意。阜新郊外的灯火渐次远去,而某种真切的温度正在车厢里缓缓升起。
后来每当路过那个公交站,我都会想起那个排骨还温热的夜晚。劳务市场早已拆迁改建,但当年蹲着吃韭菜盒子的台阶位置,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。或许所谓真情,从来不需要标价,它藏在偶然多出来的吃食里,藏在悄悄塞进的钞票里,藏在每个愿意分你一半暖意的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