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美特级毛片
一美特级毛片
老李头蹲在自家院子的门槛上,嘴里那杆烟枪吧嗒吧嗒响着,眼睛却眯着,望向远处层层迭迭的山峦。山那边,还是山。可今天,他等的不是山,是山那头来的邮差,和他手里那卷据说能“定乾坤”的胶片。
说起这“一美特级毛片”,在咱这行当里,那可是个带着点儿传奇色彩的词儿。您可别想岔了,这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。在早些年,尤其是我们这些跟影像、跟胶片打交道的老派人眼里,“毛片”指的是刚冲洗出来、还没经过精剪和后期处理的原始胶片。而“特级”,那是对品质最高的褒奖。至于“一美”,嘿,那是老辈人传下来的说法,说的是“第一道美”,是素材本身最原始、最生动、也最脆弱的那个状态。
邮差的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响进村口的时候,老李头噌地就站了起来。那卷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胶片,终于递到了他手上。手指摸上去,微微有些凉,还带着山外头风雨兼程的潮气。他不敢用力,像是捧着刚出壳的雏鸟,小心翼翼地拆。
暗房里,红光晕开一片。当胶片被挂上放映机的转轴,机器发出熟悉的、轻微的嘎吱声,一束光投在了白墙上。没有音乐,没有对白,只有胶片划过片门的沙沙细响。画面动了起来——是山,就是我们日日看见的这座山,可又那么不一样。晨雾像牛奶一样从山谷里漫上来,阳光是金针,一束束刺破雾霭,照亮了岩壁上每一道风雨刻下的纹路。一棵老松树的影子,投在石头上,随着风,极慢极慢地摇曳。
老李头屏住了呼吸。他在这山里活了大半辈子,砍过柴,采过药,看过无数次日升月落。可他从来没“看”见过这样的山。这卷“一美特级毛片”,它没给山加任何滤镜,没调色,甚至有些片段因为手持拍摄还微微晃动。可正是这种“毛糙”,这种未经修饰的“特级”原真感,把山的呼吸,把光一寸寸爬过山坡的力度,全都抓住了。那不是风景明信片,那是山的魂魄,被一缕光封印在了赛璐珞上。
他忽然想起师父很多年前的话:“最好的东西,往往就在最初那一眼里。后期修剪、调色、配乐,那是给它穿衣服化妆。可骨子里的那股‘精神气’,全在这最初的‘毛片’里定下了。弄丢了这‘一美’,后面做得再花哨,也是丢了魂儿。”
墙上的光影还在流转。镜头推近,是一处岩缝,里面竟然藏着一小簇野兰,开得安静又倔强。拍摄者显然也发现了它,镜头在那儿停留了很久,久到能看清花瓣上将滴未滴的一颗露水,在光影里颤巍巍的。这漫长的凝视,在成片里很可能被剪掉,因为它“拖节奏”。可在这原始素材里,这份沉默的注视,却比任何华丽的解说都更有力量。它拍下的不只是一朵花,是拍摄者那一刻的“看见”,是时间与生命一次偶然又珍贵的相遇。
老李头看得入了神。他有点明白,为什么现在很多人总觉得东西“没内味儿”了。也许就是因为太着急,太追求光鲜亮丽、严丝合缝的“成品”,反而把最初那份带着毛边、带着呼吸、带着偶然瑕疵的“真”给弄丢了。这卷“一美特级毛片”之所以珍贵,就是因为它完整地保留了那个“瞬间”——光影的瞬间,发现的瞬间,心动的瞬间。一切后来的加工,都该是围绕这个“核心”去服务,而不是覆盖它。
片子放完了,最后一格画面消失在白光中,暗房里只剩下放映机空转的声响。老李头没急着开灯,他在那片黑暗和残留的光影气味里,又坐了一会儿。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学摄影,师父总强调“拍的时候就要想好”,几乎苛求前期。那会儿觉得老人家死板,现在对着这卷沉甸甸的“一美特级毛片”,他咂摸出味儿来了。前期拍下的,是“米”,是“种子”;后期是“炊”,是“培育”。没有好的“一美”作底,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。
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山的轮廓又变成了沉静的剪影。老李头把胶片重新卷好,收进铁盒。他知道,接下来会有剪辑师对着这些素材绞尽脑汁,会有调色师让画面更悦目。但这卷“毛片”的价值,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。它提醒着每一个创作的人,无论技术走到哪一步,都不要忘记低下头,去寻找、去珍视、去守住那份最初、最原始、也最生动的“美”。那才是所有故事的起点,是所有光芒发出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