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国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安国周边叁百元的情感故事
老街西口的麻辣烫摊
安国西街拐角那家麻辣烫摊子,我连着去了叁个晚上。不是他家汤底多特别,是每次都能撞见那对年轻人。男的叫小军,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,女的叫秀秀,扎着简单的马尾。他们总点两份素菜麻辣烫,加两份面,十五块钱。
第四天我去的早,摊主老陈正擦桌子。他朝我努努嘴:“看见没?那小伙子又来了,只要一份,自己吃。” 我顺着方向看去,小军独自坐在角落里,面前只摆着一个碗。“吵架了?” 我问。老陈摇摇头,手里的抹布停了一下:“那姑娘回老家相亲去了,她家里给安排的。”
小军和秀秀都在附近的服装厂打工。厂里包吃住,一个月挣叁千多。城里快捷酒店最便宜的要一百二,他们舍不得。后来在离安国市十多里的乡下,找到间民房,一周租金刚好叁百块。那段时光成了他们艰难日子里唯一的甜。
那间租来的屋子很小,放张双人床就没什么空地了。但窗户朝东,早晨阳光能照进来。秀秀买了块淡蓝色的窗帘,小军用捡来的木板钉了个小桌子。每周休息那天,他们会一起去镇上的菜市场,买最便宜的蔬菜和一点点肉,在小电锅里煮火锅吃。
有一次秀秀感冒发烧,小军请了半天假照顾她。用湿毛巾敷额头,一遍遍地换水。秀秀后来跟我说,那天她迷迷糊糊的,却记得小军的手特别轻。她当时想,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。
叁百块能买什么
在安国这种小城,叁百块钱说多不多,说少也不少。能加十次油,能买两件普通的衣服,也能在快捷酒店住一晚。但对小军和秀秀来说,叁百块是他们一周的家,是他们在偌大城市里唯一能关起门来说悄悄话的地方。
秀秀相亲的事,小军早就知道。秀秀家里来了好几次电话,说女孩子二十四了,不能再拖。最后一次,秀秀接完电话哭了整晚。小军没说话,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。他们那周还是去了那间叁百块的小屋,却谁都没怎么说话。
秀秀走的那天,小军送她去车站。回来时下着雨,他浑身湿透了,却还是先去了那间屋子,把到期的钥匙交给房东。房东看他可怜,说可以让他多住半天,小军摇摇头。那叁百块的故事,到点就该结束了。
老陈给我加了勺汤,叹口气:“这安国附近300块钱的爱情啊,我见多了。来的快,去的也快。” 正说着,小军吃完起身了。他走到摊子前,多付了五块钱:“老板,要是...要是秀秀回来找我,你跟她说我每周三晚上还来。” 老陈收了钱,没说话。
我突然想起秀秀有一次跟我说的话。她说她不怕穷,就怕这种看不到头的生活。在服装厂踩缝纫机,从早八点到晚八点,一个月休息两天。手指经常被针扎破,流水线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,永远做不完。
如今小军还留在安国,秀秀嫁给了老家镇上开超市的男人。听说生活安稳,去年生了孩子。这段安国周边叁百元的情感故事,就像路边被踩瘪的易拉罐,无声无息地躺在记忆的角落里。
后来我又去过几次西街的麻辣烫摊子,有次真的碰见小军了。他一个人坐在老位置,面前摆着两碗麻辣烫,另一碗一动没动。我在他对面坐下,他抬头看我,笑了笑:“习惯了,改不过来。” 热气腾腾中,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两个年轻人,挤在小小的塑料凳上,分吃着一碗加了双份面的麻辣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