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义火车站附近站街,车站周边街巷见闻
傍晚时分,我顺着人流走出孝义火车站,广场上拉客的司机正扯着嗓子喊"市区十块"。我没急着上车,反而拐进了车站西侧那条老巷——听说这里的夜市快拆了,得趁着最后的热闹去转转。
巷口修鞋匠的收音机里放着晋剧,梆子声混着麻糖的甜香在空气里打转。穿校服的女孩蹲在糖画摊前,眼巴巴等着那只凤凰成型。她奶奶和摊主聊着拆迁补偿款的事,语气里半是期待半是不舍。
巷子深处的烟火气
越往里走,蒸腾的热气越浓。卖碗秃的小夫妻配合默契,丈夫负责揉面,妻子麻利地往碗里塞荞面团。刚出锅的碗秃淋上辣椒油,粗瓷碗边还冒着泡。"这条街没了,还真不知去哪找这个味儿。"常来的老主顾蹲在马路牙子上边吃边说,筷子在晚霞里划出细长的影子。
五金店门口,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。穿汗衫的大爷举着"车"迟迟不落,对面戴老花镜的也不催,顺手把茶缸推过去让他喝口水。棋盘边摆着半包花生米,偶尔有过路相熟的,抓几颗也不消打招呼。
裁缝铺的老板娘借着路灯补衣裳,针线在昏黄光线下穿梭。她脚边卧着的黄狗突然竖起耳朵,冲着巷口外卖员的电动车叫了两声,又懒洋洋趴了回去。
车站钟声里的变迁
火车站整点的钟声飘过来时,修表铺里的老座钟会跟着应和。老师傅说这座钟比他年纪都大,当年他父亲就是听着它"当当"声,从月台接过第一担挑来卖的醪糟。
如今挑担的早换成了电动车,但某些老规矩还在。比如卖炸串的总会给晚自习的学生多串个豆制品,比如便利店老板永远备着零钱帮老人充公交卡。这些细碎的温情,像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苔藓,自顾自地生长着。
我在巷尾遇见收旧书的叁轮车,车斗里居然找到本八十年代的火车时刻表。泛黄纸页上,钢笔写的"孝义站"叁个字依然清晰。卖书的大姐笑着说:"我爹当年在站台卖过报纸,现在我在巷子卖旧书,也算子承父业啦。"
夜色渐浓时,巷口传来烤红薯的香气。那辆改造的叁轮车前围着一圈人,铝皮桶里煨着的红薯,掰开后金黄流蜜。买红薯的铁路职工说,每次夜班闻到这个味儿,就知道到家了。
回头望去,火车站候车室的灯光透过梧桐树叶,在巷子里洒下斑驳的光点。明天这里或许会变成工地围挡,但此刻碗秃摊的热气还在蒸腾,棋局仍在继续,糖画摊前又来了新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