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带罩子让你捏了一节课
没带罩子让你捏了一节课
这事儿说来挺尴尬的，就上周的事儿。那天早上起晚了，慌里慌张抓起书包就往学校冲，到了教室坐定，一摸课桌抽屉，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坏了，我那透明塑料的文件套，就是当笔袋用的那个，忘带了。
你可能觉得，不就个文件套么，能有多大影响？嘿，你还别说，对我来说，那玩意儿还挺关键。我听课有个毛病，手里不捏点东西，心思就飘得老远。那个塑料套，软硬适中，边角圆润，捏在手里有轻微的“嘎吱”声，不大，就自己能听见，刚好能把脑子里那些乱飞的念头给拽回来。它就像个无声的开关，一捏，注意力就启动了。
那节课是下午的历史，本来就有点昏昏欲睡。老师在上面讲着唐宋变革，声音平缓得像条直线。我的手在空荡荡的抽屉边摸索了几下，什么也没摸着。手指开始不自觉地蜷缩、伸展，没着没落的。眼神先是盯着黑板，慢慢就滑到了窗外那棵晃动的树上，接着就开始琢磨中午食堂的鸡腿是不是又缩水了。
实在没辙，我顺手从本子上撕了一小角纸，在手里搓来搓去。纸团太软，没感觉。又试着捏自己的橡皮，太黏，沾一手屑。那感觉，就像心里有个地方一直痒痒，却怎么也挠不着。整个人坐立不安，屁股底下跟长了刺似的。老师的讲课声渐渐变成了背景音，忽远忽近的。
我开始观察前排同学的后脑勺，数他头发有几个旋儿；研究旁边同学水杯上的印花磨掉了多少。脑子里对于“藩镇割据”的内容没进去多少，倒是把自己这种焦躁的状态研究了个透。我忽然意识到，那个不起眼的塑料套，不知不觉成了我“课堂专注”的一个小小仪式，一个物理的支点。没了它，我好像连带着把听课的状态也给落家里了。
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练字，非得用那支掉了漆的旧钢笔，换一支新的就怎么写怎么别扭。人有时候就是这样，会依赖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小物件、小习惯。它们像锚，能把我们飘忽的注意力暂时固定住。我那文件套，大概就是这么个“注意力锚点”。它本身没什么魔力，但它代表了我准备进入学习状态的那个心理暗示。
后来实在没招，我干脆把左手握成拳，用右手指头去捏左手的虎口，给自己找点事做。你别说，疼痛感倒是让我清醒了几分，勉强把思绪拉回来一点，跟着老师的板书记了两笔。但总归不是那个味儿，效率低得可怜。那一节课四十五分钟，感觉格外漫长，像被拉长了的橡皮糖。
下课铃响的时候，我居然有种解脱的感觉。看着记得稀稀拉拉的笔记，有点懊恼，又觉得有点好笑。就这么个小东西，居然能把我搅和成这样。回去的路上我就在想，我们是不是都给自己设置了很多这样的“小开关”？一杯特定的茶，一个固定的座位，一段常听的纯音乐，或者就是我那个文件套。它们构建起一种熟悉感，让我们能更快地进入某种“心流”状态。
当然，依赖过头了也不是好事。就像我，离了这小玩意儿，一节课就跟丢了魂似的。这提醒我，外在的辅助工具再好，终究还是得练练自己心里那根“定海神针”。下次，我打算试着故意不带它，看看能不能靠自己把注意力稳住。不过在那之前，晚上回家第一件事，就是把那透明文件套，妥妥地塞进书包侧袋里。有些习惯，改起来还真得慢慢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