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翁大龟挺进秀婷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8:00:38 来源:原创内容

公翁大龟挺进秀婷

老陈头蹲在村口的石碾子边上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眼神直勾勾盯着远处那片叫“秀婷”的芦苇荡。村里人都知道,他那宝贝得跟什么似的——一只背甲比脸盆还大、油光发亮的老龟,前几天不见了踪影。有人瞧见,那龟慢悠悠地,却是头也不回地,朝着秀婷荡的方向去了。

这事儿在村里成了个不大不小的谈资。秀婷荡那地方,名字听着秀气,里头可是片水网密布的野地,芦苇长得比人还高,深浅莫测。年轻后生都不大敢轻易往里闯,何况一只龟?可老陈头不这么想。他掐了烟,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灰:“我得去找找。那老伙计,认路。”

“认路?它一只龟,还能认得比人清楚?”邻居笑着打趣。

老陈头没接话,心里却琢磨开了。这龟在他家后院池塘里养了怕有叁十年了,是他父亲那辈传下来的。父亲说过,这龟有灵性,认的是“地气”。秀婷荡那边,早几十年还不是这样,听老辈人讲,曾经是块丰美的湿地,后来水道改了,才慢慢荒成如今模样。莫非……这老龟是往回“寻根”去了?

这个念头一起,就再也按不下去。第二天一早,老陈头真就收拾了个布包,装了干粮和水,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秀婷荡里去了。这一进去,他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。外面看是杂乱无章的芦苇,走深了,却能看到一些被水半淹的旧田埂痕迹,偶尔还能踩到几块表面光滑的碎青砖,像是以前房基的遗留。

他一边拨开苇子,一边低声唤着,心里那点“寻根”的想法越来越清晰。这龟的举动,不像漫无目的的乱爬,倒像是一种挺进——一种缓慢、坚定、朝着某个明确目标的回归。这种挺进,不是冲锋,而是一种沉淀了岁月力量的移动。

走走停停约莫两个钟头,日头都到了头顶。老陈头累得够呛,正准备找个干爽地方歇脚,忽然听见前头有水响。拨开最后一片茂密的芦苇丛,眼前豁然开朗:一片不大的清澈水洼,被几块巨大的、平坦的石头半围着,阳光直直地照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。而他那宝贝大龟,正舒坦地趴在那块最向阳的石头上,伸长脖子,眯缝着小眼,一副惬意享受的模样。水洼边上,还能看见几簇开得正好的野慈姑,小白花星星点点的。

老陈头一下子乐了,心里头那块石头也落了地。他没急着去惊动老龟,反而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。他看着这方小天地,又看看那安详的老龟,忽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。这老龟的“挺进秀婷”,或许根本不是迷路,而是一次精准的“栖息地回归”。它记得,或者说它的血脉里刻着这片土地更早、更好的模样。它用这种近乎固执的缓慢移动,回到了一个更适合它、也更接近本源的地方。

这算是一种本能吗?还是某种更深的东西?老陈头说不清。但他觉得,人和这老龟,骨子里或许有那么点相似。年纪越大,好像就越想往回看,往根上靠。那种“挺进”,不是往外争什么,而是向内、向源头去寻找一种踏实和安宁。秀婷荡的荒芜只是表象,在这荒芜深处,还藏着被时间掩盖的、富有生命力的脉络。

歇够了,老陈头轻轻走过去,拍了拍老龟厚重的背甲。“老伙计,找着好地方啦?”老龟慢悠悠转过头,看了他一眼,又转回去,继续晒它的太阳,一点没有要跟他回去的意思。

老陈头笑了。他没强行带走它。他从布包里拿出两个馒头,掰碎了,小心地放在老龟旁边的石头上。“得,你乐意在这儿,就在这儿吧。这儿……挺好。”他知道,这龟完成了它的一次重要旅程,找到了它认可的栖息地。而他自己,这一趟走进来,好像也触摸到了一些被日常忙碌忽略了的、很根本的东西。

回去的路上,老陈头的脚步轻快了不少。风吹过秀婷荡无边无际的芦苇,发出沙沙的响声,像是低语,又像是哼唱着一首很老很老的歌。他回头望了望那片郁郁苍苍的绿色,心想,过两天,还得再来看看那老伙计。顺便,也多看看这片被老龟认出来的、被遗忘的土地。这地方,有故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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