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丈夫的部长日本如如
与丈夫的部长日本如如
这事说来有点意思，得从去年秋天讲起。老张，哦，就是我丈夫，他们单位新调来一位部长，姓林。林部长是位挺有气质的女士，五十来岁，做事雷厉风行，就是有个习惯，喜欢在布置工作或者聊天的时候，时不时蹦出几句日语。不是那种“撒由那拉”、“空你几哇”的大路货，而是一些挺地道的、带点微妙语感的词句。
起初我们都没在意。老张回来说，林部长今天又用了个词，形容项目推进得“しんぴんかん”（新鲜感）十足。我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笑，说你们这部长还挺有国际视野。可后来，这日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，高到老张回家都得跟我嘀咕：“老婆，你说林部长这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，但那个停顿里的意味，我俩都懂。
办公室里的氛围开始有点微妙。有人私下开玩笑，说林部长这做派，真有点“日本如如”的味道。这词不知谁起的头，慢慢就传开了。“如如”在我们这儿方言里，是形容一种过分沉浸、模仿，以至于有点脱离原本环境的样子。说一个人“日本如如”，倒不全是贬义，里头夹杂着好奇、不解，还有那么一丁点看热闹的意思。
老张有点犯愁。他负责的一个项目，需要林部长最终拍板。几次汇报，林部长听着听着，就会用日语自言自语似的评论两句，像是“なるほど”（原来如此），或者“ちょっと违う”（有点不对）。老张听不懂，又不好每次都问，怕显得自己没文化。那阵子，他眉头总皱着，回家话也少了。
我看着他那样，心里也不是滋味。有天晚上，我给他倒了杯茶，说：“你别光发愁。她老说日语，也许不是显摆，可能就是…一种习惯，或者，一种她感到舒适的表达方式？”老张抬头看我，没说话。我接着说：“你不如，就顺势而为？她不是追求那种‘精致感’和‘仪式感’吗？你把方案做得再精细些，汇报的格式、细节，甚至纸张装订，都弄得更讲究点。咱不从语言上硬凑，从做事的态度上，去贴近她看重的那种‘范儿’。”
老张将信将疑，但还是照做了。他把项目材料重新梳理，每一个数据都反复核对，排版请设计的朋友帮忙调整，连装订的线圈都换了更顺滑的。汇报那天，他沉住气，内容讲得扎实，对细节的准备尤其充分。林部长翻着那份做得像艺术品似的方案，听着老张有条不紊的讲解，中间果然又习惯性地冒出几句日语评论。但这一次，老张只是微笑着，等她说，然后继续讲自己的，重点全落在事情本身上。
结果出乎意料地顺利。林部长最后合上文件夹，看着老张，说了很长一段话，中间破天荒地没用一句日语。她说，这个方案体现出的严谨和周到，让她很放心。她还特意提到了那份材料的“完成度”，说能感受到背后的用心。
老张回来跟我学，脸上云开雾散。他说，他好像有点明白了。林部长的“日本如如”，或许只是她个人经历养成的一种风格，一种对秩序和美感的追求。而我们，不需要去模仿那种外在的语言形式，只需要把自己该做的事，做到她所认可的那种“极致”和“到位”，沟通的通道自然就打开了。
这事之后，“日本如如”这个词在我们家有了新解。它不再是一个略带调侃的标签，反而成了一个提醒：人与人相处，尤其是工作场合，表面的差异之下，藏着的是对专业、对品质的共同期待。抓住这个，比琢磨那些表面的“如如”要实在得多。老张现在汇报工作踏实多了，他说，部长还是偶尔会说日语，但他已经学会听那语气里的赞赏或疑问，而不是纠结于那几个词本身了。这大概，也算是一种成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