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就湿地小短文黄黄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4:13:44 来源:原创内容

看了就湿地小短文黄黄

老李头蹲在田埂上,眯着眼看远处那片芦苇荡。风一过,齐刷刷的芦苇弯了腰,露出底下那片湿漉漉的地。他咂吧口旱烟,吐出个烟圈,嘟囔着:“这地儿,看了就湿。”他说的“湿”,可不是眼睛里进了沙子。是实实在在的,心里头、记忆里,都跟着泛起潮气来。

这片湿地,打他穿开裆裤就在了。那时候水更清,鸟更多,他们叫它“黄黄”。名字土,是因为春天一来,岸边的水蓼开一片毛茸茸的黄穗子,秋天芦苇熟了,又是一望无际的黄。一年里,倒有大半年是黄澄澄的。黄得暖和,黄得踏实。

老李头记得,小时候偷摸着下河摸鱼,脚底板踩在滑腻腻的水草上,那股子凉气“嗖”一下从脚心窜到天灵盖。摸到一条鲫鱼,用柳条穿了,在岸边生堆火烤着吃。鱼皮烤得焦黄,滋滋冒油,那股混着泥土和水腥气的香味,现在想起来,好像还糊在鼻尖上。那是一种湿漉漉的、活生生的味道。

后来,村里人都往外跑,说湿地里头刨不出金子。地慢慢就荒了,水也渐渐不那么活泛。有人想填了它,搞点“正经”营生。老李头梗着脖子不同意,为这事没少跟人红脸。他说不清大道理,就觉得,人不能忘了本。这“黄黄”湿地,是根,是脉。它要是干了、死了,心里头有个地方,也就跟着旱了。

再后来,怪了。出去的人,有的又回来了。带着城里头的朋友,指着那片黄黄的水域,说这叫生态,叫乡愁。无人机在天上嗡嗡飞,拍下那一片流动的金黄。老李头还是蹲在田埂上看,心里头琢磨:这地方,到底还是被人“看见”了。他说的“看了就湿”,和那些人镜头里追求的“美”,是一回事吗?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
他站起身,拍拍屁股上的土,沿着一条被踩得发亮的小径往湿地深处走。越往里,人声越远,自然的声音就越清晰。水波轻轻拍打岸边的“汩汩”声,一种叫“呱呱唧”的水鸟短促的鸣叫,风吹过高高芦苇的“沙沙”响……这些声音裹在一起,像一层湿透的毯子,把人温柔地包裹进去。空气里有水汽,有腐殖土发酵的微酸,也有新生水草的清甜。你得静下来,用耳朵听,用鼻子闻,才能接住这片湿地真正想给你的东西。

走到一个水汊子,他停下。水里倒映着天光云影,也映出他自己满是皱纹的脸。他看见自己眼睛里,也有那片芦苇荡的影子。他忽然就明白了。湿地保育,那么大的词,落到他这儿,就是守着这片“看了就湿”的感觉。让后来的人,不管他是本村的娃娃,还是外来的客,站在这儿,一眼望去,心里能跟着“咯噔”一下,泛起那种潮乎乎的、属于生命原初的悸动。这地儿不能干,这心里的潮气,也不能没。

天色向晚,西边的云烧起来,给整片湿地又镀上一层更浓郁的金黄。老李头转身往回走,身后的“黄黄”,在暮色里静静呼吸,湿气氤氲。它就在那儿,不声不响,却让每一个真正看见它的人,心里头,都蓄上了一洼润润的、活泛的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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