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娜少华又粗又大又硬
曼娜少华又粗又大又硬
这事儿说起来，得从我们家后山那棵老槐树讲起。那树可真是有些年头了，打我太爷爷那辈儿就在那儿杵着。树干得叁个人合抱，树皮糙得跟老牛背似的，裂纹又深又密。枝桠伸出去，像一条条粗壮的胳膊，张牙舞爪的，把半边天都遮严实了。村里人都说，这树有灵性。
曼娜和少华，是村里的两个娃娃，从小就在这树下玩大。曼娜是个女娃，性子却野，爬树掏鸟窝比男孩还利索。少华呢，文静些，总在树下仰着头喊：“曼娜，你小心点！”那树杈又粗又大，曼娜骑在上面，晃着两条腿，咯咯地笑，觉得那是全世界最结实的地方。
后来娃娃们都长大了，心思也不全在玩闹上。村里要修路，规划图一出来，正好要经过老槐树那儿。消息传开，像炸了锅。有人说，老树挡了道，砍了利索，那是发展的“硬道理”。也有人说，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念想，不能动，那树干里藏着的都是老辈人的魂儿。
曼娜和少华，如今也成了家立了业，对这事儿看法却拧上了。曼娜在城里跑过运输，见识了宽马路的好处，她觉得路通了，山货能出去，日子才能活泛。少华呢，跟着镇上文化站做保护工作，他觉得有些东西，比一时方便更“硬气”，那是根。两人为这事儿，没少争，话头话尾都像那老树根，又硬又倔，谁也不让谁。
那天傍晚，两人又在那棵老槐树下碰上了。夕阳把树干照得一片金红，那些深深的裂纹，像老人脸上的皱纹，也像大地张开的嘴。曼娜拍了拍粗糙的树皮，叹了口气：“你看它，占着这么大地方，路到这儿就得拐个弯，多费事。”少华没直接驳她，也把手贴上去，慢慢说：“你觉不觉得，这‘硬’，不光是说它木头结实。是它在这儿站了百十年，旱也好，涝也罢，雷劈过，风撼过，它就是没挪过窝，没低过头。这种‘硬’，是钉在这片土里的。”
这话让曼娜愣了一下。她想起小时候发大水，村口好些树都倒了，就这老槐树，浑身的泥浆，可根扎得深，愣是没动。那时大人们都聚在树下高地，它像个不言不语的主心骨。她忽然觉得，自己心里那份想让村子变好的“硬气”，和少华嘴里这棵树钉在地上的“硬气”，好像……好像底子里是一回事。
争还是没争出个结果，但话好像说开了些。再后来，听说上面来了新的方案。路还是要修，但设计的人绕着老槐树画了个圆润的弧线，把它留在了路中央一个特意辟出来的小园子里。既没挡着路，也没伤了树。
动工那天，很多人围着看。机器轰鸣着开到近前，又在划好的线前稳稳停住。曼娜和少华都站在人群里。曼娜看着那条即将诞生的、笔直宽阔的路基，少华看着那棵沉默的、枝干遒劲的老树。路是新的希望，硬实、通畅；树是旧的魂魄，坚硬、深沉。它们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，对峙着，也共存着。
如今路修好了，车来车往。老槐树还在那儿，被石栏围护着，树上挂了块小木牌，写着它的年纪和故事。有时候曼娜开车经过，会不自觉放慢速度，看一眼那团浓绿的影子。少华呢，偶尔会带着城里来的访客，指给他们看这“路中奇景”。两人碰见了，还会聊几句，话里没了当初那股针尖对麦芒的“硬”劲儿，倒多了点别的什么。
或许，真正“硬”的东西，不一定非要撞个你死我活。就像那老树的根，在泥土里沉默地延伸，它不声张，却能把巨石都轻轻拱开一条缝，找到自己生长的路。这种力量，不显山不露水，却比什么都持久，都结实。它让一些东西在轰隆隆向前跑的时候，还能记得自己是从哪儿长出来的，脊梁骨里，始终有那么一块又粗、又大、又硬的核心，撑着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