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码啊片
无码啊片
那天晚上，老张家的路由器又卡了。他蹲在客厅那台闪着微弱红光的设备前，嘴里嘟囔着，手指胡乱按着重启键。隔壁隐约传来年轻租客打游戏的叫喊声，混合着窗外夜市烧烤摊的油烟味，一股脑儿钻进他的鼻腔。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叁次报修网络了，维修工上次来，瞥了一眼他的浏览记录，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，让老张浑身不自在。
其实老张也没看什么特别的东西，无非是些电影网站。但那些弹窗广告啊，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，画面露骨得让他赶紧去点右上角的小红叉。可那叉号设计得比蚊子腿还细，十次有八次点不准，反而打开了新页面。屏幕上的画面让他心头一跳，慌忙去关，手忙脚乱得像在拆炸弹。他叹了口气，靠在沙发上。这网络世界，怎么就像个满是雾气的迷宫，你想找条清净的路走走，冷不丁就撞上一面不合适的墙。
这大概就是“无码”这两个字，在很多人心里最直接、也最片面的联想吧。仿佛去掉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，就看到了全部的真实与自由。可事情，真的就这么简单吗？我们每天刷着的短视频，那些精心剪辑过的完美生活，算不算另一种更高级的“打码”？它把琐碎、疲惫和不如意都过滤掉了，只留下光鲜亮丽的一帧。还有我们聊天时用的那些表情包、梗图，是不是也在给真实的情绪和表达“编码”？让你想说的话，拐了好几道弯才抵达对方那里，有时甚至中途就迷了路。
老张想起儿子前阵子跟他争论，说现在谁还看那种直白的东西，都追求“精神上的无码”了。他当时没听懂，现在蹲在路由器前，忽然有点明白了。儿子说的，或许是一种更坦诚的交流方式，是能大大方方说“我不行”、“我累了”、“我需要帮助”的勇气。这可比在网络上寻找那些视觉刺激要难得多，也重要得多。它要求你扯掉的不是画面上的遮蔽，而是自己心里的那层防护罩。
我们好像活在一个处处是“码”的时代。信息的码，人际关系的码，社会期待的码，层层迭迭。有时候你觉得自己看清了，其实不过是看到了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另一层表象。追求“无码”，与其说是对某种内容的猎奇，不如说是心底对“真实”的一种渴望。渴望看到事件未经修饰的全貌，渴望人与人之间卸下防备的交谈，渴望自己能坦然接受那份不完美但确凿的生活质地。
路由器终于重启完成，信号灯稳定地亮起了绿色。老张坐回电脑前，这次他没再点开那些杂七杂八的网站。他打开了购票软件，挑了部老电影，是部讲父子的片子。然后他拿起手机，给在老家的父亲打了个电话。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来，父亲那边声音嘈杂交织着电视的声响。他本来想例行公事地问问身体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：“爸，我下周末回去，咱俩喝两杯，聊聊？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，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：“好啊。”
放下电话，老张觉得心里某个拧着的地方，松快了一些。他觉得，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真正“无码”的边。那不是对于观看什么，而是对于如何去生活，如何去连接。窗外夜市的声音渐渐小了，夜晚沉静下来。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，这次，显得柔和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