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育老师肠了一节课体育课
体育老师肠了一节课体育课
走廊里传来篮球砸地的咚咚声，隔壁班正在上体育课。我们班却静得出奇，四十多个人齐刷刷盯着讲台——老陈，我们的体育老师，正捏着半截粉笔，在黑板上画着什么。这可新鲜了，体育老师占课不稀奇，但占的是自己的体育课，这事儿就有点意思了。
“都瞅我干啥？”老陈把粉笔头一丢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觉得我该带你们出去疯跑是吧？”他咧嘴笑了笑，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。“今儿这天儿，跑起来是痛快。但有些东西，比跑几圈更重要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我们几个校队队员，“尤其是对你们这些，把体育当回事儿的。”
他转身，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大字：“节奏”。粉笔用力，戳得黑板吱呀响。“这玩意儿，不是音乐课专有的。你跑一百米，起跑、冲刺、压线，是不是节奏？打篮球，快攻、落阵地、找机会，是不是节奏？”老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，讲起了他年轻时训练的事。他说有一次比赛，就是因为心里“节奏”乱了，急着想赢，动作全变了形，结果输得一塌糊涂。“从那以后我就明白，身体控制不光是管住胳膊腿，更是管住心里那头乱撞的小鹿。”
教室里更静了。有人本来在偷摸写作业，也抬起了头。老陈不是个爱讲大道理的人，他往常的训练，就是“跑！”“跳！”“再来一遍！”。今天这通念叨，透着股不寻常。
“再说说‘观察’。”他又写下一词。“别以为瞪大眼睛就叫观察。球场那么大，你盯球，还是盯人？看对手肩膀，还是看他的脚后跟？”他叫起我们班后卫，模拟了个防守场景，细细拆解对方一个眼神、一个重心移动可能意味着什么。他说，这叫“阅读比赛”，是高级的运动智能，光靠傻练肌肉，练不出来。“这东西，得用脑子想，坐在教室里，静下心，反而能想得更清楚。”
我忽然有点懂了。他“肠”掉这节课，不是偷懒，是想换个地方，给我们脑子里装点东西。体育课难道就只有汗水和气喘吁吁吗？或许，那些奔跑跳跃背后的“为什么”和“怎么想”，同样重要，甚至更关键。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“锻炼”呢？
“最后一点，”老陈声音低了点，“‘尊重’。尊重对手，尊重裁判，尊重规则，也尊重你自己流的每一滴汗。”他讲了个有点沉重的故事，说他认识的一个很有天赋的运动员，怎么因为一时上头，不尊重比赛规则，断送了大好前景。“体育的精神内核，往大了说，是拼搏。往实了说，就是这份‘尊重’。没了这个，你跑得再快，跳得再高，也立不住。”
下课铃响了，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。老陈愣了下，挥挥手：“得，道理讲不完。下周课上，咱们把今天讲的‘节奏’和‘观察’，放到实战里遛遛。都滚蛋吧！”
我们涌出教室，阳光有点刺眼。奇怪，没出汗，身上却感觉沉甸甸的，又好像多了点什么。回头看看，老陈还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门口，望着操场。那节被“肠”掉的体育课，好像用一种特别的方式，在我们的肌肉记忆之外，悄悄刻下了点别的东西。对于运动，或许我们知道的，真的还很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