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五女通吃
一家五女通吃
老李头蹲在村口大槐树下,“吧嗒吧嗒”抽着旱烟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。路过的人瞧他那模样,都忍不住打趣:“李叔,琢磨啥呢?家里五朵金花,还愁成这样?”
这话算是戳到老李心窝子了。可不是么,他家五个闺女,个个出息——老大在省城当律师,老二开网店卖山货,老叁做短视频成了小网红,老四还在读博士,最小的老五也进了县城最好的高中。村里人都羡慕,说他家把各行各业的“好处”都占全了,简直是“通吃”。
可老李心里跟明镜似的。这“通吃”两个字,听起来风光,里头滋味只有自己知道。就拿去年过年来说,五个闺女全回来了,热闹是真热闹,矛盾也像雨后春笋似的往外冒。
老大讲究规矩,吃饭非得按长幼顺序坐;老叁呢,搞直播习惯了,举着手机满屋转,说要拍“五朵金花团圆惫濒辞驳”;老四捧着本书,嫌吵,躲屋里不出来;老五正是叛逆期,嫌大姐管得宽;就数老二圆滑,忙着打圆场,给这个夹菜,给那个倒饮料。
一顿年夜饭,吃得老李胃疼。他算是明白了,这“通吃”啊,不是说你啥都能占到,而是你得把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了,一个都不能落下。
转机出现在清明节。老李琢磨着给老伴上坟,五个闺女时间总凑不齐,他索性发了火:“你们妈走的时候,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姐妹五个!现在翅膀硬了,家都不要了?”这话说得重,电话那头都沉默了。
没想到清明那天,五个闺女真齐刷刷回来了。坟前,老大先开了口,说的不是案子,是小时候妹妹抢她糖的事;老叁关了手机,安安静静拔草;老四把书放下了,挽起了袖子;老五破天荒没顶嘴。老二呢,还是笑呵呵的,递纸巾,递水。
那天晚上,姐妹五个挤在老屋的炕上,叽叽喳喳聊到后半夜。老李在门外听着,心里那块石头,“咕咚”一声落了地。他忽然琢磨出点味儿来——这“通吃”,或许根本不是她们各自在外头混得多好,而是不管走多远,这根儿还牢牢扎在一个家里头。
自打那以后,老李的“通吃”有了新解法。他不再愁怎么把五个闺女拢一块儿,而是谁需要啥,他就给啥。跟老大通电话,他认真听那些官司里的道道;帮老二打包山货,他仔细得很;老叁拍视频需要乡土素材,他主动当“演员”;老四研究民俗,他搜肠刮肚讲老故事;老五成绩有波动,他悄悄塞零花钱,说“别太累”。
村里人还是常夸他家“通吃”,老李现在听了,只是眯着眼笑,不再辩驳。他晓得,这就像种地,你不能指望一块地里同时长出稻子、麦子、玉米还带西瓜。所谓的“通吃”,不过是摸清了每块“地”的脾气,该浇水时浇水,该施肥时施肥。
如今大槐树下,老李的旱烟圈吐得悠悠的。有人问他秘诀,他磕磕烟杆:“啥通吃不通吃的,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得分得清哪块肉怕冷,哪块肉怕烫。”这话说得玄乎,问的人似懂非懂。但老李知道,家里那五个“女将”,如今电话来得勤了,视频聊得久了,连那个最忙的老四,上周也特地回来,就为陪他吃顿酸菜鱼。
这日子,就这么过着。一家五女,酸甜苦辣,都在一锅里头炖着,慢慢熬出点一家人的滋味来。老李觉得,这大概就是生活里,最实在的“通吃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