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盘水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后巷日常见闻
巷口飘来的烟火气
每次路过六盘水火车站,我都会不自觉地朝那个方向望两眼——不是看气派的站前广场,而是站台后面那条不起眼的小巷子。说它是巷子吧,其实更像是一条被两排老房子挤出来的缝,窄得连叁轮车进去都得侧着身子。可就是这么个地方,藏着火车站最鲜活的那股子生气。
巷口永远摆着几个小吃摊,炸洋芋的香味能飘出二里地。老板娘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,手里的长筷在油锅里翻搅,炸得金黄的洋芋块哔啵作响。旁边卖糯米饭的大叔动作麻利,一勺米饭、一撮咸菜、半根油条,不到十秒钟就用塑料袋包好递到客人手里。赶早班火车的打工仔边吃边往车站跑,热气从塑料袋的缝隙里往外冒。
往深处走,巷子突然变宽了些,露出几间歪歪斜斜的铺面。修鞋的老杨坐在巷子中间,工具箱摊开在面前,手里总在捣鼓着什么。他说在这摆了二十多年摊,“比火车站候车室里的时钟待得还久”。来往的都是熟客,坐下脱鞋的工夫就能聊上半天。隔壁五金店的老板娘经常端着饭碗出来,坐在门槛上边吃边看热闹。
巷子里的过客与归人
下午两叁点钟,巷子最安静。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影子拉得老长。这时候能听见二楼传来的麻将声,哗啦哗啦的,偶尔夹杂着几句本地方言的吆喝。住在这的基本都是在火车站干活的人——保洁员、保安、小卖部店员,他们租着最便宜的房子,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。
傍晚才是巷子真正醒过来的时候。下班的人流像潮水般涌进来,自行车铃铛响成一片。出租屋的窗户陆续亮起灯,炒菜的香味从各个角落飘出来。有个总穿蓝工装的大哥,每天这个点准时出现在巷子口的石墩上抽烟。他说就喜欢坐在这儿看人来人往,“比看电视有意思”。
深夜的巷子又是另一番光景。末班车的旅客拖着行李箱走过,轮子在青石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。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亮着灯,值夜班的小姑娘趴在柜台打瞌睡。偶尔有晚归的醉汉哼着小调经过,歌声在狭窄的巷道里撞来撞去,最后消失在某个转角。
其实仔细想想,这条巷子就像火车站的后台。前台光鲜亮丽,人人行色匆匆;后台却杂乱真实,透着生活的本相。那些在站台上来不及展开的故事,都在这里续写着。卖早餐的夫妇盘算着孩子下学期的学费,修鞋匠惦记着老家屋顶该翻新了,刚下火车的年轻人站在巷口张望,眼里既有迷茫也有期待。
昨天又路过那里,听见两个老太太坐在巷子深处闲聊。一个说儿子要从广州回来了,另一个说孙女考上了县里的中学。她们坐在矮凳上,背后是斑驳的墙壁,墙头探出几枝野生的牵牛花。火车站的广播隐隐约约飘过来,与巷子里的家常话混在一起,竟然毫不违和。
或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吧——在宏大的交通枢纽背后,一条窄窄的巷子,几个寻常的铺面,一群为生计忙碌的人。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车站的宣传片里,但少了他们,火车站就少了那份触手可及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