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色综合
小色综合
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，就是现在上网，好像哪儿哪儿都能碰着点儿“擦边”的东西。倒不是说它直接摆在那儿，而是那种氛围，那种暗示，丝丝缕缕地，就渗过来了。广告弹窗啦，短视频推送啦，甚至有些正经内容下面的评论，拐着弯儿就奔那意思去了。这种感觉，挺微妙的，说不上来具体是啥，但就是觉得，整个屏幕的色彩，好像被调得有点“过”了。
我琢磨着，这大概就是“小色综合”吧。它不是那种明目张胆的、需要你刻意去寻找的东西，而更像是一种弥漫开的、综合性的感官调色。把原本可能挺丰富的颜色，都往某个暖昧的、刺激感官的色调上靠。你刷十分钟手机，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但眼前掠过的图像、标题，已经悄悄在你脑子里混成了一种特定的“滤镜”。
这挺有意思的，是吧？我们一方面在追求内容的丰富，技术的便捷，另一方面呢，注意力经济又在暗中使劲，把流量密码往人性最本能的那点儿吸引力上捆绑。结果就是，你本想查个菜谱，可能旁边就飘着个衣着清凉的博主；想看点新闻，配图也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这种“综合”起来的色彩，无处不在，反而让人有点疲了。
我记得以前上网，色彩还挺分明的。该严肃的严肃，该活泼的活泼，该私密的，你也知道得去特定的角落找。现在呢，界限好像糊了。所有颜色都搅和在一块儿，调出了一杯说不清啥味儿的“综合果汁”。喝一口，甜是甜，辣也辣，就是少了点纯粹的味道。这种内容边界的模糊，让我们的浏览体验变得有点混沌。
你说这是不是坏事？倒也不能一棍子打死。它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某种开放，或者说是表达方式的多元？但问题在于，当这种“小色”成了底色，成了吸引点击的默认配方，事情就变味了。它挤压了其他色彩的空间。那些需要沉下心看的深色，那些干净明亮的浅色，都在这个综合色调里，显得有点“不合时宜”了。
更关键的是，这种调色，它不跟你商量。它是一种基于算法的、大规模的信息投喂。你以为是你自己在选择看什么，实际上，是那双看不见的手，在根据你的每一次停留、每一次点击，不断修正给你的“调色盘”。它知道你容易被哪种“色彩”吸引，然后就反复给你上类似的颜色，直到你对这个色调越来越适应，越来越麻木。
所以啊，有时候觉得，我们是不是该自己动手，给自己的视野“调调色”了？有意识地避开那些总是推荐同类内容的“信息茧房”，主动去找点不一样的色彩看看。读篇长长的文章，看部黑白的电影，或者干脆，放下屏幕，看看窗外真实的、没有经过滤镜的天空是什么颜色。保持对信息的主动筛选，可能是在这个色彩过于综合的时代里，一种小小的抵抗吧。
说到底，生活本身是七彩的，有赤橙黄绿，也有青蓝紫，甚至有黑白灰。如果眼前只剩下一种被精心调配过的、趋于单一的“综合色”，那该多无趣，又多可惜。我们需要的，或许不是更多浓烈的色彩冲击，而是让每一种颜色，都能恰如其分地，待在它该在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