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流老太叠叠叠叠奥奥奥
风流老太叠叠叠叠奥奥奥
巷子口那家裁缝铺，王老太又跟人“杠”上了。这回是为条连衣裙的腰线，她非说收进去半寸才够“味道”，小姑娘客户嘟囔着现在不兴这么紧了，王老太手里的粉饼“啪”一拍案板：“你懂啥？风流不在露，在那么一股子劲！” 这话蹦出来，围着看热闹的老街坊都笑了。这“风流”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，不轻浮，反倒像老陈醋，醇，且带劲儿。
王老太七十三了，微信名真就叫“BBBBWWW”。问她啥意思，她老花镜往下一拉，眼珠子从镜框上头瞄出来：“念呀！白、发、本、是、无、冕、王！” 好家伙，七个字硬缩写成四个B三个W，这做派，跟她人一样，不按常理出牌。她这“无冕之王”的疆土，可不就是这老街方寸天地么。关键词里得有一个“银发风采”，王老太就是这词儿活生生的注脚，那风采不在台上，在每天的一针一线、一言一语里。
她的“风流”，是老派的。爱穿自己改良的旗袍，盘扣一定要手拗，布料不追崭新，但求质感。爱听评弹，收音机咿咿呀呀放着，她踩着缝纫机，针脚密得跟雨点似的，节奏愣是能和上弹词里的琵琶点。她也爱管闲事，张叁家婆媳闹别扭，李四家孙子报志愿，她都能插上一嘴，话未必全中听，但往往戳在点儿上，带着一股子旧式人情练达的透彻。
年轻人最初觉得她古怪，后来却慢慢品出味儿来。她像一本用方言写成的闲书，乍看纸张泛黄，读进去却妙趣横生。她讲从前料子金贵，女人做件新衣裳，那是大事，得藏着欢喜，慢慢做，那种期待本身就是一种美。如今呢？她鼻子里哼一声：“快，啥都快，衣服快，心思也快，风流？风倒是大，流过去啥也没留下。” 这话里，就藏着另一个关键词——“生活美学”，一种慢工细活、把日子过出纹理来的老理儿。
那天，隔壁大学生失恋，哭哭啼啼。王老太没安慰，抽了块亮橙色的零头布，当场给她车了个夸张的蝴蝶结发圈。“戴上！哭啥？心头空一块，正好，那是给新念想腾地方呢。颜色跳一点，给自己提个神！” 那蝴蝶结确实夸张，歪歪扭扭，可女孩戴上，对着镜子噗嗤笑了。这大概就是王老太的哲学，用最实在的手艺，应对最虚头巴脑的情绪。
她也有落寞的时候。傍晚收摊，看着老街越来越少的老面孔，她也会发呆。儿子接她去新小区住过半个月，她嫌憋屈，又回来了。“那儿地板亮得能照见鬼，邻居门对门，谁也不认识谁。我这儿机器响着，才觉得自己活着。” 她的“王国”，根基就在这嘈杂的、充满人烟气的老地方。这里允许她“风流”，允许她大声说话，允许她做那个独一无二的“BBBBWWW”。
最近，她迷上了用短视频拍自己做盘扣、镶边儿。镜头晃，解说词还是那股子“爱听不听”的劲儿，没想到竟有了些粉丝。有人说她“潮”，她撇嘴：“潮啥？我这是老水车，转了几十年了，是你们看腻了塑料玩意儿，又觉得木头轮子新鲜了罢了！” 这话犀利，却道出几分真谛。她的存在，像一种温和的“抵抗”，抵抗着同质化的审美，抵抗着年龄带来的刻板印象。
所以啊，风流老太叠叠叠叠奥奥奥，她的风流，是风骨，是流年沉淀下来的那股子自在和笃定。她不追什么潮流，她自己就是一股子旧潮流，温润，却有力道，在这快时代里，不慌不忙地，用一根线，踩着属于自己的节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