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城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车站前的小胡同
项城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每次走出项城火车站,目光总会被对面那条小巷子勾了去。说它是巷子吧,其实也就是两栋旧楼之间夹出来的过道,窄得连叁轮车掉头都费劲。可就是这么个地方,偏偏藏着火车站周边最热闹的烟火气。
巷口修鞋的老赵是我常打招呼的熟人。他的摊子支了十几年,马扎边总堆着待修的皮鞋。“这条巷子啊,比候车室还懂项城。”老赵边钉鞋跟边唠,“南来北往的旅客在这歇脚,附近居民来买早点,连车站值班员都爱溜达过来抽根烟。”
往深处走叁五步,油香面香就扑鼻而来。李嫂的千层饼摊总是围满人,刚出炉的饼子金黄酥脆,她麻利地装袋找零,还不忘提醒熟客:“明天我闺女结婚,歇业一天啊!”斜对面理发店镜子上贴着“剪发十五”,老师傅拿着推子的手稳当着呢。
巷子中段有棵歪脖子槐树,树荫下摆着两副石头棋盘。下午总见大爷们在这儿杀得难分难解,围观的人比下棋的还着急。车站广播时不时飘过来,提醒着某某车次即将检票,倒从没人见他们慌过——大概这巷子里的时间,走得比外面慢半拍。
最让我惦记的是巷尾旧书摊。老板是个戴眼镜的退休教师,书按五块十块分堆摆着。上次淘到本八十年的项城县志,扉页还留着前任主人的赠言。翻书时火车鸣笛声从巷口传来,恍惚间像穿越了两个时代。
前阵子听说车站要改造,心里咯噔一下。再去看时,巷子里照旧飘着胡辣汤的热气,修鞋摊收音机里豫剧咿咿呀呀唱着。问老赵怕不怕拆迁,他笑着指指巷口新换的灯笼:“咱们这条项城火车站对面的巷子,早就是车站的影子喽。”
暮色渐浓时,巷口灯笼次第亮起。赶火车的年轻人拎着煎饼果子匆匆而过,下班的居民提着蔬菜慢悠悠晃进来。车站前的小胡同渐渐安静下来,只有晚风拂过槐树叶的沙沙声,像在轻声讲述着这条巷子明天又将开启的新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