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炮兵一区一区叁区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2:43:02 来源:原创内容

老炮兵一区一区叁区

老刘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的烟卷忽明忽暗。有后生递过来根“时髦”的过滤嘴,他摆摆手,还是习惯自己卷的旱烟得劲。他眯着眼,望着远处那片早已变了模样的山坡,半晌才吐出一句话:“一区……一区叁区……那会儿,可真是用脚底板一寸寸量出来的。”

这话没头没尾,听得年轻人云里雾里。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伙计,蹲在旁边,跟着点头,眼神也跟着飘远了。他们知道,老刘头嘴里念叨的,不是什么新小区楼盘,而是他们这辈子的烙印。

老刘头是个老炮兵,真真正正从战场上滚过来的。他说的“一区一区叁区”,是炮兵测地兵的行话。那会儿没现在这些高级玩意儿,确定火炮阵地、侦察敌情、规划射界,全靠人。他们把作战区域划分成一个个方块,编号就是“一区”、“二区”、“叁区”。老刘的绝活,就是“一区一区叁区”地摸,把地形、坐标、方位物,死死地刻在脑子里。用他的话说,地图是死的,人是活的,心里这张图,比纸上的准。

“那可不是瞎跑。”老刘头磕了磕烟灰,话匣子算是打开了,“一个测地兵,就是火炮的眼睛。你坐标报错一分,炮弹就可能落到自己人头上。一区,是前沿观察所,得选在高处,看得远,还得隐蔽,树杈子石头缝都是学问。从一区到叁区,是炮阵地,这条路怎么选?你得找隐蔽路线,要计算距离,要避开反斜面。一路上,哪里能当标志物,心里都得门儿清。一块怪石头,一棵孤零零的树,那都是救命的记号。”

他讲起一次夜间构筑阵地。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全靠指北针和步测。班长就在他前头,压低声音传着口令:“方向,一区延伸,距离五百……注意,右侧洼地,标记。”他们就凭着平时“一区一区叁区”练出来的默契和脚感,硬是在敌人眼皮底下,把火炮稳稳当当地架了起来。等天亮敌人发现,我们的炮弹已经劈头盖脸砸过去了。讲到这里,老刘头皱纹里都藏着光。

后来,不打仗了。老刘头退伍回了老家,那些“一区”、“叁区”好像也跟着封存了。可有些东西,进了骨头缝就出不来了。村里要修水渠,干部们对着图纸争得面红耳赤,老刘头背着手在田埂上转了两天,回来拿根树枝在地上划拉:“从这儿,到那儿,直线看着近,底下有老岩层,费工。不如从‘一区’那个旧坎绕,顺着‘叁区’的缓坡下,土实,省力,水势还顺。”他嘴里不自觉又蹦出了老行话。大伙将信将疑照着他划的线开工,果然又快又稳。

再后来,儿子在城里买了新房,装修得亮堂。接他去住,他总觉得不得劲。有一回,小孙子在平板电脑上玩打仗游戏,叽里呱啦。老刘头凑过去瞅了一眼,直摇头:“这炮打得,瞎打。阵地选在开阔地上,等着挨揍么?观测点也不对,死角太多。”儿子听了直笑:“爸,这是游戏,您那老一套过时啦。”

老刘头没争辩,只是笑了笑。是啊,过时了。现在的炮兵,坐在屏幕前,无人机天上飞,数据链哗哗地传,谁还用脚去量“一区一区叁区”呢?他那套看家本领,真成了“老一套”。

可真是这样吗?去年夏天,山里突发暴雨,通信断了,好几处村子失了联。镇上的年轻干部急得团团转,地图软件没了信号,就成了废纸一片。老刘头一声不吭,找了几个老哥们,拎着柴刀就进了山。带路的干部心里打鼓,这茫茫大山,迷路了可咋整?只见老刘头走走停停,看看山脊的走向,摸摸岩石的纹路,嘴里低声念叨着别人听不懂的方位。他走的根本不是现成的路,却总能避开滑坡和湍流。

“咱们现在,就在老‘二区’和‘叁区’的接合部。”他指着一处不起眼的溪流转弯,“顺着这条水线往下,肯定能碰到张家坳的后山。”果然,两个多小时后,他们精准地找到了第一个失联的村子。年轻人又惊又佩,问:“刘爷爷,您咋记得这么清楚?这也没路啊!”

老刘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只是说:“心里有图,脚下就有路。这山啊,跟人一样,你得懂它。”他没再解释什么叫“一区一区叁区”,但所有人都明白了,他心里那张用生命和经验绘制的“作战地图”,从未褪色。那不仅仅是对付敌人的本事,更是与脚下这片土地相依为命的智慧。时代在变,家伙什在变,但有些根本的东西,就像老炮兵心里那幅永不模糊的坐标图,沉甸甸的,一直都在。

推荐文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