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公司高冷的部门经理喝多了
在公司高冷的部门经理喝多了
这事儿得从上周五的公司年会说起。我们部门经理，平时在公司那可是出了名的高冷范儿。西装笔挺，不苟言笑，走路带风，开会时话不多，但句句扎在点子上。大伙儿私下里都叫他“冰山”，感觉他周身叁米内气温都得低几度。谁要是工作没达标，被他那眼神轻轻一扫，后背都能冒冷汗。这么个人物，你能想象他喝多了是什么样吗？
年会嘛，气氛到了，酒自然没少喝。开始他还端着，只是礼节性地举杯。但架不住几个大领导轮番过来，再加上我们几个胆大的下属也凑上去敬酒，一来二去，他面前的白酒杯就空得越来越快。我注意到，他扯领带的次数变多了，坐得也没那么笔直了，平时锐利的眼神，好像蒙上了一层雾，有点发直。
真正的高潮，是散场前那会儿。音乐声挺大，不少人已经东倒西歪。忽然，我们那“冰山”经理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，没走向门口，反而一步叁晃地挪到了包厢里那个小小的舞台上，一把抓过了立着的麦克风。
全场瞬间安静了一大半，所有人都愣了，心说这位爷要干嘛？只见他清了清嗓子，脸上泛着红光，对着麦克风“喂喂”了两声，然后……然后他竟然开始唱歌了！唱的还是那种特别有年代感的、调子跑到天边去的抒情老歌。关键是他唱得极其投入，闭着眼，皱着眉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，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伴奏，也不在乎调在哪儿。
我们台下的人，先是震惊，然后不知道谁先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紧接着就是一片想憋又憋不住的闷笑声。但笑着笑着，感觉又有点不一样了。你看着他那个样子，扯歪了的领带，松开的衬衫第一颗扣子，还有那因为用力唱歌而有点滑稽的表情，忽然觉得，那座“冰山”好像……裂开了一道缝。
唱完歌，他也没下台，就那么握着麦克风，顿了顿，眼神扫过我们这一桌他的兵，舌头有点打结，但话却说得很慢：“今年……辛苦大家了。那个……小王的方案，其实第叁版最好。小李，下次汇报，别那么紧张。”他就这么零零碎碎地，点了几件具体的工作，说了几句非常“不经理”的、甚至有点笨拙的肯定和鼓励。没有套话，全是细节。
那一刻，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哪有什么真正的高冷啊，或许那只是他为自己选择的、一种高效的职业姿态。他把所有的情绪和温度，都严严实实地包裹在那身笔挺的西装里，全部投注到了那些项目、数据和报表上。酒精像一把不小心拧开的钥匙，暂时打开了他那把严谨的锁，让我们瞥见了里面那个也会疲惫、也有压力、甚至有点笨拙的真实的人。这种无意间的流露，比任何刻意的团建都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凝聚力。
第二天周一，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，准时出现在办公室，脸上恢复了那种熟悉的、波澜不惊的严肃。开会，布置任务，言简意赅。仿佛周五晚上的一切，只是所有人共同做的一场离奇的梦。
但是，有什么东西确实不一样了。当他再走过来讨论项目时，虽然语气依旧平淡，可我们似乎不再觉得那是一种冰冷的压力。偶尔眼神对上，会忍不住想起他昨晚跑调跑到天边的歌声，心里那点畏难和距离感，不知不觉就松动了。办公室里的氛围，好像悄悄暖了一点点。那晚之后，我们依然敬他，但怕里面，或许掺进了一点别的、类似于理解的东西。这件事成了我们部门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，没人会提起，但都知道，那层看不见的隔阂，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