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旧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车站后街的幽深里弄
这条小巷子就藏在个旧火车站背后,要是没人指点,你根本不会注意到铁轨旁边那道窄窄的入口。墙皮剥落得厉害,露出里面红砖的颜色,像是被岁月啃过似的。
巷口修鞋的老王在这呆了二十年,他总说这条小巷子是个活地图——往左拐能闻到老李家的烤饵块香,往右走能听见裁缝铺的缝纫机声。确实,刚往里走几步,火车站的喧嚣就像被按了静音键,隔在了那道斑驳的围墙外面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下午四点半,学生放学的时间。几个穿校服的孩子蹲在墙角逗猫,书包随手丢在青石板路上。卖豆花的叁轮车叮铃铃擦身而过,车斗里的小喇叭反复喊着:"豆花——凉米线——"声音拖得老长。住在巷尾的刘奶奶端着搪瓷盆出来倒水,看见我便停下来搭话:"这条车站后街的幽深里弄啊,白天清静,傍晚才热闹哩。"
她说得没错。再往里走,电线杆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电线,像张巨大的蜘蛛网。二楼晾着的衬衫还在滴水,在夕阳里闪着细碎的光。有个男人蹲在门口择韭菜,收音机里放着十年前的老歌。这种场景让人恍惚,好像时间在这里走得特别慢。
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巷子里,藏着全城最地道的烤豆腐摊。摊主是个彝族大姐,她的烤架支在一棵老榕树下,炭火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度。往那儿一坐,你能听见火车进站的汽笛声,但更真切的是豆腐在铁网上滋滋作响的声音。
夜晚的另一个模样
天擦黑的时候,巷子又换了副面孔。各家各户的灯光从窗户里漏出来,把石板路照得一块明一块暗。那家开了叁十年的剃头铺还亮着灯,老师傅正在给老主顾刮脸,动作不紧不慢的。路过五金店时,老板正蹲在门口收拾东西,抬头看见我,随口问了句:"这么晚还逛巷子啊?"
其实晚上逛这条车站后街的幽深里弄别有味道。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偶尔有晚归的自行车铃声响过,很快又消失在巷子深处。空气中飘着各家厨房传来的味道,炒辣椒的香气混着谁家炖肉的浓香,闻着就让人踏实。
走到巷子中段,能看见火车站候车室的灯光从围墙那头漫过来,给这边的屋檐镀了层淡淡的金色。两个下班的铁路工人坐在门槛上抽烟,火星在暗处明明灭灭的。他们说的不是车站里那些迎来送往的事,而是在聊孩子期末考试的成绩。
这条个旧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啊,表面看着破旧,里头却藏着一个完整的小世界。它不像前面车站那样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,这里的日子过得细水长流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节奏里。烤豆腐的彝族大姐收摊时跟我说,她儿子考上大学走了,让她也跟着去省城,她没答应。"在这巷子里待惯了,"她边说边收拾着家伙什,"听不见火车声反而睡不着觉。"
离开时又经过巷口,修鞋摊已经收工了,只留下个小马扎靠在墙边。回头望去,整条巷子安静地卧在夜色里,只有几扇窗户还亮着温暖的光。明天清晨,第一班火车进站时,这条小巷子又会慢慢醒来,开始它平凡又鲜活的一天。